周晟忙改口:“主子。”
他差点忘了,世上再无梁二爷,有的是轻舟道长。
看着梁屿舟因为压抑,而一寸寸发白的脸色,周晟的心跟着抽痛。
主子有多在乎夫人,他是最清楚的,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主子是被老公爷连累的。
他虽然不无辜,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梁屿舟默不作声地看着周晟处理伤口。
疼吗?疼。
挽初一剑刺下去,伤口很深,又几次裂开。
可身上的痛,远不及失去挽初的心痛。
甚至,他希望自己的身体更疼一点,来转移和缓解暂时失去挽初的痛苦。
他只是暂时失去而已。
“主子,你别太自责了,说到底,夫人舍不得对你下狠手,她爱憎分明,知道罪责不在你。”
“怎么不自责,她讨厌欺瞒,她该恨我。”
梁屿舟不想找任何理由给自己脱罪。
周言赶着马车,一旁坐着瑶光,两人无话。
周言觉得压抑,没话找话,“二爷——呸呸呸,主子出家当道士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要出家?”
他不讨厌道士,主子无论是二爷还是轻舟道长,他都誓死追随。
可他不想当道士。
当了道士就要清心寡欲,不能娶妻,还不能吃肉。
他最爱吃肉了,割舍不下。
瑶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不想和脑子不灵光的人说话。
她很自责。
“都怪我,昨晚我就看出夫人状态不对,时洛寒抱着夫人死不撒手,我应该当晚就把夫人的不对劲告诉主子的,我太大意了。”
主子要她好好服侍夫人,可她连夫人的异常都没能查觉。
太失职了。
“主子,咱们已经出城了,要往哪个方向走?”
周言问了一句。
梁屿舟沉缓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顺着官道往东走,去宁安客栈。”
周晟怔了一下,“那不是时洛寒的地盘吗?”
早些时候,主子得知夫人拿到了放妾书,筹谋离开,主子就把京郊四个方向的客栈,田庄,村落给摸查清楚了。
宁安客栈,是当时主子重点关注的地方。
动物在自己的领地活动,才觉得安全,人也一样。
难道主子认为,时洛寒带着夫人在宁安客栈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