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慧雁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凝望梁屿舟,泪眼朦胧,仿佛有诉不尽的委屈。
梁屿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左腕。
腕口用白绸裹了一圈,白绸上透出一丝浅浅的血色。
“表哥,你别担心,已经止血了,伤口好丑,你别看。”
俞慧雁从梁屿舟的目光中,感受到被欺骗的愠怒,头皮一阵发麻。
她本来就只是在腕上浅浅地割了一刀。
割深了,她怕疼,更怕死,可是不割,又怕梁屿舟不肯来。
见到梁屿舟,她那本就骚动不安的心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表哥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他还是牵念着自己的,一听说她割腕自杀,就立刻来了。
她突然就有了和凌阳公主对抗的勇气,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看凌阳公主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挑衅。
凌阳公主的不爽达到了极点。
她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梁二哥哥,你还喜欢这个贱人是不是?”
老太婆多次对她暗示,梁屿舟会在武举之后将宋挽初扶正,宋挽初才是她要防范和对付的真正情敌。
她一开始是不怎么相信的,梁屿舟若是喜欢宋挽初,早就该把她扶正了,何必等到现在。
羞辱俞慧雁,逼着她割腕,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梁屿舟,到底更在乎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是同床共枕的宋挽初。
梁屿舟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快,一进来就关心俞慧雁的伤情。
呸,老太婆就是在骗她!
梁屿舟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俞慧雁!
敢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她饶不了这个贱人!
“梁二哥哥,你说呀!老太婆说你要把宋挽初扶正,根本没有这回事,对不对?”
凌阳公主逼问道。
梁屿舟淡淡地看了凌阳公主一眼,“原谅在下无法为别人说的话作保证。”
那就是否定。
这就是凌阳公主得出的答案。
“贱人,你给本公主等着,别以为梁二哥哥这次能救你,下次还能这么及时地赶来!”
凌阳公主本来也没想要了俞慧雁的命,如果梁屿舟不喜欢俞慧雁了,她又何必对一只野山鸡下手?
但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凌阳公主带着一帮小跟班,乌泱乌泱地离开了繁星楼。
梁屿舟作为臣子,把她送到门口。
凌阳公主望着梁屿舟冷冷清清的俊脸,痴迷地不肯挪动视线。
她就是喜欢梁屿舟这种高傲矜贵的气质,不为任何人折腰,更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对她卑躬屈膝。
不像那个梁屿川,每次都会想尽办法在她面前露脸,那一脸讨好谄媚的笑,跟开了屏的雄孔雀似的,烦死个人。
“梁二哥哥,等你高中武状元,我就求父皇,为咱们俩赐婚。”
凌阳公主美美地幻想着,亮晶晶的眼睛闪啊闪,一脸少女的娇羞,“宋挽初妩媚勾人,我知道你舍不得她,等我嫁给你,就还让她当贵妾,我一定不吃醋,还允许她有自己的孩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大度?”
大周很少会有公主允许驸马纳妾,但凌阳公主觉得自己得有正妻风范。
梁屿舟对宋挽初的喜欢,就像是喜欢一个漂亮的玩意,她才不会和玩意争风吃醋呢。
“天黑了,公主该回宫了。”
不管她问什么,梁屿舟都不会给出正面回答,神神秘秘的。
谜一样的男人,简直迷死人。
回宫的路上,凌阳公主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奋斗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