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第一次想要拼命抓住这飞逝的时间。到学校了,他不舍地看了一眼苍兰,下了车。
他撑着伞,走到校门口,不觉向花台瞟了一眼。认识她之后才发现学校满是这名为“苍兰”的花。
寒风中一朵苍兰已悄然绽放,在雨滴下娇艳欲滴。
三月,苍兰绽放的季节。
他一惊,花已经盛开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绽放笑容呢?
他急忙跑向公交车站,刚刚的公交车已经开走了。他拦下路过的出租车,“麻烦跟上前面那辆公交车。”他对出租车司机说。
苍兰撑着伞,来到父亲的坟前。山上的风果然比下面大,风雨摇曳,伫立坟前的苍兰看上去是那样柔弱,她是属于这江南的女子。
对父亲的感情是不可名状的,童年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他离开之后不是更轻松了吗?母亲也会因此得到解脱。可为什么现在会难过得想哭?
毕竟那个人是爸爸。
坟墓旁悄然冒出了嫩绿的小草,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有人永远长眠于湿冷黑暗的土地里。她抚摸着冰冷的石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心突然被狠狠地揪住,她抹泪,却遏制不住,任泪水肆意流下。
如果那个时候我试着去理解你,你离开前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
对不起……
就算我再怎么哭你永远也听不见了……。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南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伤心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的苍兰吓了一跳,手中的雨伞被风吹走了。他走过去为她撑伞,而她背对着他,抽噎着:“不要过来……我就这样待一会儿就好……”
南柽不知道可以怎样安慰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声,心如刀绞。
过了许久,她才平复了情绪。
“外面冷,回家吧。”
苍兰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哭得通红。风一吹,更觉得冷了。
回到家时,辛晓远和薛宜都出门了,南柽才舒了一口气。
“是周老师吗?我是辛南柽。今天有点感冒,可以请半天假吗?”过了一会儿他笑笑,“好的,谢谢,下午我一定会准时去上课。”
苍兰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水,走到南柽卧室门口,恰巧听到了他的通话。
她靠在门口,慢慢蹲坐下来。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突然门开了,打断了她的思绪,一抬头,只见南柽半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水。
“哥……”她看着他,她的表情不可名状。
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这几天对她过分关心了,一定让她为难了。“进来吧。”南柽一只手将苍兰扶起来。
苍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环顾了一周,干干净净的房间没有一丝杂乱,然后视线落在了床头的一把吉他上。
“哥会弹吉他?”
南柽从床边拿起吉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想听听吗?”
上了高三之后就没有摸过琴弦了,竟感觉生疏了,他拨响了第一根弦,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他也开口轻声哼唱。这样的歌声可以用治愈来形容,苍兰听得入神了。
“如果哥成为一名歌星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她笑着说。
“你终于笑了。”他把吉他放下,“我们是一家人了,知道吗?”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