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境来这刑部原是传皇帝的旨意,要将乐师颜尚昕私下带走。见到傅燕,便听他谈起那珀希前脚也才走了,说是闹嚷嚷地往刑房奔去的。沈境一则好奇这番邦小子缘何对那阴森的刑房有如此大兴趣;二来,自珀希进宫便多次与他照面,却始终未有交流,沈大学士向来喜爱那海外逸事,原想通过珀希问他一些趣闻,却碍于高涉,不敢逾轨。
没想到却抢救下一桩恶事。
事发那时,沈境先是躇在门口静候其发展,听到那小子希里呼噜讲了一通,便猜到他的心思:这珀希生长在异国番邦,不懂天朝法律可想而知,竟把那刺在犯人脸上的金印当有趣,吵闹着要黥刑师傅给他刺在胳膊肘上!这其中,坏了规矩事小,伤了他那白嫩的皮肉,只怕高涉一怒之下,要了他小命倒也不一定。
可怜那些下人杂工,投鼠忌器,既劝其不下又不敢强行阻拦。眼看那卤莽小子要犯下大错,沈境这才挺身而出,先是把住他持刑具的手,随即趁对方回头一瞧,一个手刀敲在他颈后,将其致昏。
“还不快把人带出去,送回宫!”沈境扶着已无知觉珀希,朝站在那一边慌了神的小太监命令道。
“大……大人……是,谢大人救这一下!”瑞喜朝沈境磕个响头,立刻起来招呼随行的侍卫把珀希架出了刑房。
“哼,这样一个小疯子,倒是看你能新鲜上几时?”望着那群匆忙离去的背影,沈境微抬一边嘴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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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刑房做什么?”
“我要ta……金印!”
“要来作甚?!”
“它好看!”我不耐烦地吼一句,随手推一下挡在床边不让我下去的“皇上”的肩膀。“哎噢——”
倒下后看着正上方那张快要贴过来的脸,我屏住了呼吸:该死的!Percy,你又犯错了,怎么能在床这样危险的地方惹怒他呢?!
“你倒是理直气壮得很。”“皇上”对我冷笑。真像瑞喜说的,他对于我要文身的事会很不高兴。
“我喜欢那个……哎噢!”※※※z※※y※※z※※z※※※,中国人都会“功夫”,这家伙的力气不是一般地大!捏得我肩膀好痛!
“哼,喜欢?这刺破皮肉的事也是喜欢就能闹来玩的么?!”
他的表情非常愤怒,再加一副獠牙就能扮演撒旦了;我其实不太能懂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盯着他发愣。
忽然,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忧郁,松开一只手来抚摸我的脖子:“这样上好的皮肤,你就忍心把它刺花咯?”
“去!”我用新学的词拒绝道,厌恶地掰开他的手。“我喜欢!我要金印……噢!”
“不知好歹!”
“Damned!”我捂着脸大骂:妈的!我要杀了这杂种!他竟然打我耳光!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那样做!!
“哼,这点痛也受不得,还要去刺什么金印?!”
“我的事!我……我不是你的!噢!”我奋力挣扎一下要坐起来,但没成功。
他凑得更近了,专注地看着我,黑色的虹膜里好像有什么在徘徊,如果用这样一副神情去拍照当《Seventeen》杂志封面,那一期会脱销吧?
“你当真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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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福攥着那刺针,手哆嗦个不停,使劲拍了好几下都止不住;这平日使惯了的营生家伙,此时似有千斤重,稍不留意便要坠下去似的。
“Hurry!快!”趴在躺椅上的珀希扭过头,不耐烦地催促。
“大……大人?”鲁德福胆怯地喃喃,又回头看一眼坐在身后的人。“皇……皇上?”
“下手!你还等着作甚?!”高涉板着脸,冷冷地指示。“刺重些!让他记着这疼!”
“遵……遵命!”鲁德福使劲咽一口,咬咬牙,使出当年吃奶的劲儿将针把握稳咯,重又专注起眼前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