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就在黄巾军士兵们的士气快要崩溃的时候,杨松、杨柏高喊起来,各自挥舞着双刀加入了战团,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就是来自杨家寨的土匪。这些家伙全部都是大砍刀,加上刚刚装备的盔甲,可谓是黄巾军中的精锐,更是一伙妄命之徒,只见他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就连挡道的黄巾军士兵,也没能幸免。
“杀啊,把官兵杀光……”
杨松、杨柏同声高喊,充血的双眼透出冰寒的杀气,狂怒的面目异常狰狞,粗壮的双臂轮起沉重的钢刀,片片刀光过处,颗颗人头飞下城墙,飞溅的残血在空中洒泼,在刺眼的阳光下泛出片片的红光。
举刀、砍杀,再举刀,再砍杀,两只手臂犹如车轮,轮换着砍下,没有刀法,也没有阵形,只有血淋淋的杀戮。一切都那么简单,就象是一项固定的程序,不断地重复,周而复始。
“杀啊……”
孙仲、孙夏、赵弘、韩忠终于从噩梦般的恍忽中回过神来,齐声吼叫着,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兵杀了进来。他们比那些士兵们更加明白,要是让官军占领了城墙,谁也别想活着逃出城去。与其让官军活捉砍头,还不如拼死一搏。
同时,他们也被杨松、杨柏兄弟的凶狠震憾了,还有他们那一千多个嗜血如命的土匪,那些家伙连挡道的黄巾军士兵都杀,简直不是人,完全是一伙冷血的屠夫,然而却没有人可以战胜他们。
谁也没有再看张曼成一眼,城墙上只有杨松、杨柏的吼声,俨然他们兄弟就是这宛城的主宰。眼看着官军一批批爬爬上城墙,杨松、杨柏只有浓浓的杀意,他们嚎叫着,拼命地挥着双刀,对逃下来的士兵连砍带杀,逼迫他们往上冲。
“后退者,斩﹗”
杨柏歇斯底里地嚎叫着,被刀逼着冲上来的黄巾军士兵,拼命挽救他们的末日,一千多架云梯还有人继续往上爬了上来,紧接着就是更加激烈地撕杀,拼死撕杀,双方都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种选择。
双方向潮水般地往这一段城墙上涌,以致于这一段城墙上站满了人,向上爬得人无法上去,而从两边涌来的黄巾军使劲往前挤,双方的士兵不断的从城墙上掉下去。
激烈的战斗进行了半个时辰,由于能够爬上城墙的官军实在是太少,不是被杀,就是被推下了城墙,无一幸免,官军们的努力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已经死去的官军尸体被黄巾军从城墙上扔了下来,一声声砸在曹操的心上。
当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北城门外渐渐的安静下来。官军搬走了阵亡者的尸首,缓缓地向后退去,而城墙上的黄巾军也把伤亡者抬了下去,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也累得坐下来喘口气。
“铛铛铛……”
撤退的锣声终于响了起来,官兵们象退潮的洪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扶着他们的袍泽,抬着他们的兄弟,向着他们的本阵退去。来时的激情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几声深深的叹息。
不管是官军,还是黄巾军,都需要时间来舔一舔伤口。城墙上,城墙下,都处都是鲜红的血液,还有那遍地的残肢断臂,一具具尸体东倒西歪,浓郁的血腥味在原野里无尽的弥漫。
杨松、杨柏走了,带着他们那一千多个土匪。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这才悄悄地出了一口长气,他们都在为自己庆幸,从今天起,他们算是明白了,以后打仗要是后退,不是被官兵杀死,就是被这些土匪砍死。
“赵弘将军,其他几位将军请你去商议大事。”
韩忠、孙夏的亲兵跑来请他,说是几个将领要商议一下。赵弘安排好城墙上的防守,就骑上马往中军大帐里赶。赵弘知道他们想商议什么,张曼成死了,总要有个挂帅的。看他们两人的意思,是想推举自己,可是自己能担得起这副重任吗?
想想张曼成的下场,赵弘就有些心虚。刚才忙着守城,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就有些后怕。很明显,那三棱箭矢是骑兵射过来的,他与那些骑兵打过交道,知道那三棱箭矢是骑兵特有的。可是骑兵离城墙那么远,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他们射的,那以后自己还敢上城墙吗?
等赵弘赶到中军大帐,其他五个将领早已等在那里,神色都有些着急。没有了主将,大家仍然分坐在两旁边各自的位置上,把主将的位置空在那里。很显然,今天就要决定由谁来坐那个位子。
一面和将领们打招呼,赵弘一面走到他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待大家重新坐下,大帐里却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些尴尬,大家的眼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而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让我来,怎么都不说话呢?现在官兵大军压境,我们闷坐在这里,恐怕也赶不走朝廷大军啊。”
赵弘见大家不说话,心中越发觉得郁闷,不由得出口埋怨他们。不就是想当首领吗?在这危险的时刻,谁知道那是不是好事?说不定你今天当上首领,明天就会成为那些骑兵的目标。
在这些黄巾军将领之中,韩忠是最早跟着张曼成的,平常也深得张曼成器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他看大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了笑,朝大家拱了拱手。
“各位将军,大帅被官军杀了,而大军不可一日无帅,我们得推举一个人继任南阳黄巾军的统领,带领我们跟官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