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口说话让他心中一松,可是睨着清冷的容颜,脸色慢慢凝重。
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不再关注事实。她要的是什么?
第一次感到恐慌,他捧起她的脸儿,却在她冷冷的一瞥下放开:“小北,这里面的事旁枝错节数不胜数。小北让我说完——”
他的苍白让她怔愣了会,可是马上垂首,这个男人是不可信的。说的话本来就不多,一说出来还没几句真的。而且,这些话如今听起竟然不疼不痒——
“晴晴有了新恋人,苗苗越来越漂亮,说话越来越爽快。”乔小北淡淡地,唇角有着不在乎的漠然。
一片静默,容澜没有追问也没解释,淡淡的:“如果杀了我才能解恨,动手吧!”
她本来就要动手。不动手便无法阻止他的纠缠。他难道不知道,女人都很脆弱,禁不起狂风暴雨般的纠缠。她又把枪移到了他心口。给她那么多心痛,他应该亲身尝尝这味道。
“小北,你杀我我才开心。因为恨,说明你爱。”容澜说。
可笑的厚脸皮。她轻笑,别开眼。她的心不会爱也不会恨了,只会疼。
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路瑶和杜心心回来了。
“小北,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关灯,两点了。”路瑶在敲门。声音清晰,显然没喝几两酒,只传来杜心心呕吐的声音。看来杜心心是真的借酒销愁。
在做什么?乔小北似被惊醒,手中的枪瞬间掉落在被子上面,没发出一点响声,
这才静静地扬首,语气从容,淡淡的漠然:“不管你是东方澜还是容澜,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你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谢谢你,我求你。”
“不可能。”容澜紧锁她容颜,“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不会滚。小北,你是我的女人。我活着,你就别想成为别人的女人。”
还在说这句话?亏他还有脸说这句话。这个男人脸皮厚得像牛皮。漠然瞄他:“我和你已经毫无关系。”
“你是我前妻,是我容澜唯一的女人。只要你没杀我,就是对我有情。很有关系。”他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目光放肆地吞噬着她的怒火,指尖轻触她颈间。轻得像烟。
乔小北这才发现,他是变了。如今神情间也有着淡然疏离,的确有些令人不敢恭维,可是却没有了那冰山之寒。就算有时不小心露出昔年的神情,那也只是凉的感觉,不是冰的感觉。
狠狠瞪他,她一甩头,他手落空。声音冷冷:“如果杀人不用偿命,我会杀得很痛快。可是我有孩子要照顾,我不会为了你自毁人生。求你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
说完,挣扎着坐起,下床。他赖着她的床,她让贤,她去坐椅子,养养神再去洗掉一身的气息。
“我发誓你以后常常会看到我。”容澜淡淡的,“我想这一次你没有机会再逃开四年。当然,你很会逃。”
闻言,乔小北瞬间凝重,忽然重新捡起手枪,飞快地点上他的太阳穴:“承诺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会承诺。”他平静地告诉她,“当年你找上我的时候,就已经命定是我一辈子的女人。小北,我们复婚。”
想一巴掌甩过去。她恨恨地瞅着他,他细长的眼也正犀利地凝着她的表情,似乎要把她的心剖开来看。看看她在想什么办法逃开她。
忽然觉得绝望,她要一辈子活在他的逼迫里么?云弈,你能不能奈何这个男人?你若行,我明天就嫁。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他说,“你的味道只能属于我一人。”
她觉得讽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疼。只会把痛当成“疼”。
浅浅一笑:“不好意思,你说的话我完全不懂。我想说的是,我要结婚了,别来破坏我的婚姻生活。”
“休想。我会让他戴绿帽子。”他理所当然,“你要不要试试看?”
绝望地看着容澜,乔小北无力地合眼,他的确会说得到做得到。从中南海走出来的人,见的世面够大,人也狂妄,行动力也够强。他会破坏她的婚姻的。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想干什么事都没有人制止他——可是,他应该有涵养,不是这样一个莽夫,掠夺成性的莽夫。他懂四国语言,不是一个普通的保镖呀。
握枪的手渐渐放下,却飞快地指着了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隐忍:“容澜,如果你不能放手,那就由我来放手。容澜,我不信你还能有回天之力,让我重新活起来。”
“小北。”没想到乔小北今天如此深恨,竟然破釜沉舟。漆黑的枪指上自己的太阳穴。向来沉着的无情男人瞬间一脸苍白,后退两步,伸手制止,“放手。危险。枪容易走火。”
枪口对着她自己,万一真的一个操作失误,立即中弹身亡,将后悔终生。
“和我发誓,你容澜这一辈子再不纠缠我。”她步步催逼。凛然得让人心痛。
容澜黑瞳渐渐暗淡,望着她决绝的容颜,他瞬间苍老:“小北,真恨我至此?”
乔小北笑了,当然,要不然怎么人这样追着要承诺。只是往年的事渐渐回到脑海,这才记起面前这个人并没有诚信可言。他的承诺等于放屁。可她只能暂且相信,也只能现在让他承诺——有比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