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止。
他前进,五片刀,排成一字,飞旋而去。
豹下意识的闭住眼,凭空打出五枚子弹。
啪、啪、啪、啪、啪。
他睁眼,蝉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如同一缕孤烟,就这样猝然消失。
天台上再没了敌人,没了声响,也没有了火光。
好像什么都死了。
豹攥紧了枪,他攥紧了枪的手上正冒冷汗。
他攥紧枪,闭上眼,竖起耳朵。
四周俱寂,就连乌鸦也不再啼叫。
豹想起了弟弟乌鸦,这冷酷自私的小杂种如今正在元首座椅上如坐针毡。相比阴狠毒辣的弟弟,豹始终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仁道的,然而这不识好歹的畜生,反过头来第一个咬的却是他。
杀手无情,表子无义,这两点蝉算是占全了。
寒风初歇,温度疾降。
来了!
豹骤然睁开双眼,也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刀光横夺而出!
他折腰,仰头。
刀片贴着下巴,笔直向后方削去。
他飞起一脚,勾在他腰上。
蝉趁势前倾,上半身稍微侧转,手里的刀稳稳当当又送了过来。
豹咬牙,持枪的手向外猛劈,两人手腕相撞,蝉反应不及,五指松了一松,那刀便鱼一样坠下了天台。
枝头乌鸦吱吱喳喳叫作一片,声色喑哑,有如长舌老妇。
天台西南角上,蝉以腰为支点,上身折出护栏,枪眼抵在鼻尖上,深不见底的黑暗,然而头顶上星河浩瀚,又是那般明亮。真奇怪,他想,今天夜里的星子可真多。
如一把刀片,将绵密的云层扎得粉碎。
两人离得很近,除了莋爱以外,蝉很少有机会可以和一个男人保持那么近的距离。豹的手腕横架在他脸上,血管里一股热血奔突悸动,每秒脉搏一点七。
漫天繁星,一地碎银。
他笑笑说:“我只想有一口饭吃。”
枪口抵住他太阳穴。“只要你送上屁股,就没好事。”
杀人的时候,只要多说一句话,也没好事。
蝉蓦的射出一支胳膊,尖尖十指忽然间打开来,叼住他拿枪的右手,豹腕上一沉,一片刀刃像嗅见了血味的鲨鱼牙齿,从蝉的袖口里滑出来直入动脉。
天台西南角一朵腥甜的凤仙花。
蝉轻描淡写拿刀向上一挑,立即割断了他的手筋。
豹哀嚎一声,枪落在了地上,他抬起脚,想把枪踢出去,可仍旧被抢先了一步。枪管里还有一颗子弹,那颗子弹把他的脑袋炸开了花。
豹沉重的躯体翻出护栏,四肢香蕉皮似的绽开来,黑夜煞风里飘拽而下。
两尺之外秃落的梧桐树上,乌鸦俯身急冲,如坠地婴儿,呱呱厉叫。
杀!
作者有话要说:
☆、3
周蝎伏在吧台上,左手托头,右手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