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哭得更厉害了,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赵振铎冷笑一声:“等我回来?沈明珠,你这话说得自己信吗?我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清!”
他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当初沈父亲口向我父母承诺,等我回城,就为我们举办婚礼!我赵家对你们沈家掏心掏肺,结果呢?我赵家落难的时候,你们沈家是怎么做的?”
沈明珠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羞愧难当,往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旁的温柔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理直气壮地说道:“赵振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家落寞是因为成分有问题,跟明珠家有什么关系?”
赵振铎冷笑一声:“成分有问题?我赵家一直行的直坐得端!为了给沈母治病,我父亲四处奔走,找关系,这才成了你们口中的污点!”
沈明珠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抓住曾凯的胳膊,虚弱地辩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曾凯心疼地搂住她,怒视着赵振铎。
赵振铎闭上眼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当年,他一直把沈明珠当亲妹妹看待。
愿意替她下乡,完全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爱护。
靠山屯冬季严寒,他总是担心沈明珠娇弱的身体受不了那份苦。
他猛地睁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那时傻,真的把你当妹妹!谁知道……”
“你根本不喜欢我!”
沈明珠突然打断他,泪眼朦胧地质问:“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答应婚约?”
赵振铎苦笑:“婚约?那是我下乡之后,父亲在信中告知我的。那时,赵家已经被针对,我父母深陷泥潭……”
他的声音哽咽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
他的眼前浮现出父母慈祥的面容,心如刀绞。
“我一个人在靠山屯孤立无援,在大队做工累倒,是婉莹……是徐婉莹伸出援手,我才得以喘息……”赵振铎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父母离世的消息,还是同村的人捎给我的。沈家……明哲保身,我甚至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他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沈明珠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振铎,对不起……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里的痛……我一直都在尝试联系你……可是……可是我父母……”
赵振铎放下手,眼神空洞:“我已经不想计较谁对谁错了。但跟你,哪怕是兄妹的缘分,也尽了。我们,互不相欠。”
沈明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得难以呼吸。
“振铎,求你原谅我……”
赵振铎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叫上周跃进:“我们走。”
“振铎!”
沈明珠绝望地叫着他的名字,想要追上去,却被温柔和曾凯拦住。
“明珠,别追了!他不值得!”温柔紧紧地抱住她。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席卷而来,沈明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曾凯连忙把沈明珠拦腰抱起,送往校园医务室。
然而,赵振铎一次也没有回头。
路上,周跃进几次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