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从重礼治到重法治,随着国家富强,法典需要紧步跟进,才能少出乱子。
而不断完善的法典想要落实以及公平执行,唯有天家最信任的卫驸马才有能耐推进。
他不受任何人贿赂,不受任何人影响阻挠,能最大限度的把法典贯彻到底。
渐渐把习惯视法不责皇族贵族的宗亲勋贵给按下去,从上到下去肃正。
朝代盛衰的轨迹,熟读史记的人都知道,内因远比外因更容易瓦解祖宗基业。
繁华兴盛之下,极易心生麻痹,沉溺在辉煌的功绩中不思进取。
明嘉公主不敢懈怠,身为她的枕边人,卫离尘非常清楚自己亦要保持持续清醒。
因为他们夯实的不止是帝业,也有家业。
卫家从他这一代起,已经是分两支富贵。
镇国公府由大侄子继承,而他的儿子是昌平郡王,而且会是掌握实权的郡王。
一家分两支,两份家业,都需要用心传承方能长久不衰。
责任重大,他怎敢掉以轻心。
一家四口在国公府留用了晚膳,才一起回公主府。
娘俩坐马车,爷俩骑马护在马车两侧。
这是他们家出行的常态,路人已经司空见惯,纷纷行礼避让。
回旧居逗留了半日的和瑞郡主,这会儿还精神着,拉着母亲说话。
“娘,月底女儿想办个赏菊宴。”
“哦,你打算办大宴会还是小宴会?”慕玄月随口问道。
大宴会她得安排人帮忙,小聚会就由得女儿自己张罗。
“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吧,不为赏花飞令,主要是商讨一下入冬去积善堂帮扶之事。”
大雍的积善堂是救助司管辖下的慈善点,民众只要有善心,都可以到积善堂行善布施。
积善堂与救助司不同,在这里做事都是义举,没有朝廷俸禄可领,也没有入仕通道,多为自发性帮扶救助。
对于女儿要组织人去积善堂行善的举动慕玄月有些意外。
因为女儿并不是无事可做,她十岁起就学习管理一些营生的运转,每年还跟随知画出去巡查两个月。
空闲时间并没有很多。
“为何想到积善堂之事?”
他们这种人家,为善在布局,实施另有人,没特别原因不会把自己的时间耗费在具体事宜上。
和瑞郡主看到母亲目光有疑,连忙回答道:“今日听静惠妹妹说在城西积善堂有人昧善款善资虐待孤儿病人,且这种情况并非城西积善堂独有。女儿想着如此下去只怕积善堂会有名无实,成为某些黑心人作恶之所,所以想以震治污。”
身为郡主,且她的爹娘俱权倾朝野,这样的家境和身份让她在贵女中有着极高的号召力。
她可以利用这样的优势,做一些别人做起来费劲于她却轻易而举之事。
组织一些无心入仕却又热心为善的贵女,周期性去各个积善堂布施兼走访,就算积善堂有人上下勾结贪污,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有权有势的人定时视察,必能震慑那些手长之人,让积善堂的孤儿和病残人士能安度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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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缘由,慕玄月微微颔首。
原来是濮家大姑娘发现了问题。
濮静惠没把这事告诉在救助司任职的继母知道,而是告知和瑞郡主,这姑娘人小心细。
知道上报到救助司必然是从上到下的捋,如今身为司正的静怡公主正准备卸职,在这关头上整顿救助司辖下的积善堂,无疑是让大雍最为德高望重的静怡公主没脸,让她没法好好的功成身退。
请和瑞郡主出头,才能不引起民议去整顿积善堂,让救助司衙门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不塌,静怡公主也能得以光彩退场。
慕玄月对濮静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大局观多了份赞赏。
她同意女儿组织贵女定时去积善堂行善兼视察,“此事你们就以行善名目解决,把事态控制在积善堂,等你姑太卸任司正之位后,再一步步清查救助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