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终于传出萧渐嘶哑的声音:“你走吧。”
“二少爷……”叫悠黎的侍女急唤了一声,拍门道,“让我进去吧。”
屋里再没传出任何声音。悠黎兀自站了一会,终于转过身,一边抹眼泪一边离开。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一个侍女对主子的感情啊……便在这时一只手自后伸来,我下意识的回击,却在看清对方容颜后连忙收手。居然是萧诺,差点打到他!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他就“嘘”了一声,指指萧渐的房间,然后拉我离开。
直到走出百丈远后,他才在一株柳树下停住,此处临湖,晚风吹来,初秋之夜,沁人的凉。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和他同时说出这句话。
萧诺道:“我想来看看二哥,你呢?”
“我是无意中经过的。”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这一瞬间,只有这一瞬间,我才忽然感觉到原来我和他的处境如此相像——都是身在局中,却又被隔离局外。
于我,是因为我是外人,而他,则是不受重视。
他介意么?或者,应该说:他……在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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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迷局中(1)
无边夜色中,萧诺和风晨曦就这样无声对视着,片刻,萧诺首先苦笑起来,道:“走吧。”
风晨曦也不问,跟着他就走。
夜风袭袭,沿湖而行,但见湖中水波流动、残荷摇曳,湖畔雾气迷离、竹影班驳,不远处似有亭台楼阁,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就连走在前面的萧诺,也仿佛就要溶入这浓如泼墨的夜色之中。
世人都道萧家三少爷天真单纯,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可是风晨曦却发现,只要他背过身去,不叫人看见他那满脸招牌似的天真笑容,这种感觉就完全变了,仿佛天真的只是他的笑容,而非他这个人……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人在一种非正常环境里时,通常都会变的多疑。
这时,萧诺顿住了脚步,指着一块大石道:“我们坐一会吧。”
石头临湖,月色湖光映射着他的脸,脸上没有笑容,如若刀削的脸部线条在夜色中勾勒出刚毅的轮廓。
他们三兄弟虽然性格迥异,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继承了萧左和宫翡翠的好容貌。
风晨曦在石上坐定,沉默了一会,道:“你有心事?”
萧诺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有一事很奇怪。”
风晨曦立刻问:“什么事?”
萧诺却不说话了,凝视着湖面半晌才说:“姐姐,你知道你师父和我爹娘的事么?”
他突然提起三十年前的旧事,风晨曦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回答道:“知道一点。”
“一点是多少?”
“大概六、七成吧。我师父……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
萧诺道:“我知道全部。”他转头看向她,“我说给你听。”
风晨曦怔了怔,他说的是“我说给你听。”,而不是“我说给你听吧?”……显然,他并不在意她是否想听。
于是萧诺从三十年前的洛阳珍展开始说起,把那段往事娓娓道来,甚至包括一些很小的细节,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有的风晨曦很陌生,比如龙王,有的风晨曦却很熟悉,比如:百里晨风……时间缓缓流淌,月至中天时,他终于为她揭开了那段尘封往事的神秘面纱。
风晨曦完全被这个奇妙奇异奇特的故事震撼住了,也终于明白师父喃喃醉语“既生风,何生萧”的深意了……师父,她那可悲可叹可敬的师父啊!
揉了揉眼睛,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风晨曦转头看向萧诺,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你真正想说的话了。”
他绝不是突然兴致所至才告诉她这个故事的,她确信。
萧诺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说,我娘,包括我爹,至今都没忘记你师父。而你师父,也一定忘不了他们。”
风晨曦承认,无论谁在那样的故事里经历过一回,都不会忘了故事里的那些人。
“我想我娘看见你时,心里一定很高兴。毕竟你师父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风晨曦想起那日在有竹有肉轩里宫翡翠看她的眼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而我爹呢……”萧诺笑道,“据我所知,只要是我娘在意的,他都会在意,更何况他一直跟我们说,你师父是他一生所见最有魄力最特别的女子。所以,我想他也应该很喜欢你。”
风晨曦略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