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办事,也绝对不让大臣办事。这在世界历史上固然空前,
相信也必绝后。
做了皇帝,要甚么有甚么,但神宗所要的,偏偏只是对
他最无用处的金钱。如果他不是皇帝,一定是个成功的商人,
他血液中有一股不可抑制的贪性。他那些祖宗皇帝们有的阴
狠毒辣,有的胡闹荒唐,但没有一个是这样难以形容的贪婪。
因此近代有一位历史学者推想,他这性格是出于母系的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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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是一个小农的女儿。
皇帝贪钱,最方便有效的法子当然是加税。神宗所加的
税不收入国库,而是收入自己的私人库房,称为“内库”。他
加紧征收商税,那是本来有的,除了书籍与农具免税之外,一
切商品交易都收税百分之三。他另外又发明了一种“矿税”。
大批没有受过教育、因残废而心理上多多少少不正常的
太监,作为皇帝的私人征税代表,四面八方的出去收矿税。只
要“矿税使”认为甚么地方可以开矿,就要地产的所有人交
矿税。这些太监无恶不作,随带太批流氓恶棍,到处敲诈勒
索,乱指人家的祖宗坟墓、住宅、商店、作坊、田地,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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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矿藏,要交矿税。结果天下骚动,激起了数不尽的民变。
这些御用征税的太监权力既大,自然就强横不法,往往擅杀
和拷打文武官吏。有一个太监高淮奉旨去辽东征矿税、商税,
搜括了士民的财物数十万两,逮捕了不肯缴税的秀才数十人,
打死指挥,诬陷总兵官犯法。神宗很懒,甚么奏章都不理会,
但只要是和矿税有关的,御用税监呈报上来,他立刻批准。
搜括的规模之大实是骇人听闻。在万历初年张居正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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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全年岁入是四百万两左右,皇宫的费用每年有定额一
百二十万两,已几占岁入的三分之一。可是单在万历二十七
年的五天之内,就搜括了矿税商税二百万两。这还是缴入皇
帝内库的数目,太监和随从吞没的钱财,又比这数字大得多。
据当时吏部尚书李戴的估计,缴入内库的只十分之一、太监
克扣的是十分之二、随从瓜分的是十分之三、流氓棍徒乘机
向良民勒索的是十分之四。
可和神宗的贪婪并驾齐驱的是他的懒。
在他二十八岁那年,大学士王家屏就上奏章说:一年之
间,臣只见到天颜两次,偶然提出一些建议,也和别的官员
的奏章一样,皇上完全不理。
这种情形越来越恶化,到万历四十二年,首辅叶向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