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半会说汉语。
胡桂南大喜,问道:“你们的总教头,那个道士,住在哪
里?”那武士给尖刀抵住咽喉,正自惊惧,一听之下,心想:
“你要去找我们总教头送死,那真是妙极了。”嘴巴向着东边
远处一座房子一努,说道:“我们总教头护国真人,便住在那
座屋子里。”那屋子离其余小屋有四五十丈,构筑也高大得多。
袁承志料知不假,在他胁下再补上一指,教他晕厥后非过三
四个时辰不醒。胡桂南将他拖入了树丛。
两人悄悄走近那座大屋,只见到处黑沉沉地,窗户中并
无灯烛之光。胡桂南低声道:“牛鼻子睡了,倒不用咱们等。”
两人绕到后门,胡桂南贴身墙上,悄没声息的爬上。跟着又
沿墙爬下。袁承志见他爬墙的姿式甚是不雅,四肢伸开,缩
头耸肩,行动又慢,倒似是一只乌龟一般,但半点声息也无。
却非自己所及,心想:“圣手神偷,果然了得。”他怕进屋时
若是稍有声息,定让玉真子发觉,当下守在墙边,凝神倾听。
过了一会,听得墙内树上有只夜枭叫了几声,跟着便又
一片静寂。突然之间,隐隐听得有女子的嬉笑之声。接着有
个男子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相隔远了,却听不清楚,依
稀便是玉真子。袁承志心道:“他还没睡,胡大哥可下不了手。”
生怕胡桂南遇险,于是跃墙而入,只听得男女嬉笑之声不绝,
循声走去,忽听得玉真子笑道:“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最滑?”那
女子笑道:“我不知道。”玉真子笑道:“我来摸摸看。”
袁承志登时面红耳赤,站定了脚步,心想:“这贼道在干
那勾当,幸亏青弟没同来。”听着那女子放肆的笑声,心中也
是禁不住一荡,当即又悄悄出墙,坐在草丛之中。
又过了一会,一阵风吹来,微感寒意。这日是八月初旬,
北国天时已和江南隆冬一般。突然之间,只听得玉真子厉声
大喝:“甚么人?”袁承志一惊站起,暗叫:“糟糕,给他发觉
了!”跃上墙头,只见一个黑影飞步奔来,正是胡桂南,奔到
临近,却见他手中累累赘赘的抱着不少物事,心念一闪:“胡
大哥偷儿的脾气难除,不知又偷了他甚么东西,这么一大堆
的。”当下不及细想,跃下去将他一把抓起,飞身上墙,跃下
地来,便听得玉真子喝道:“鼠辈,你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