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为他脱罪。”时转运平静地回答,“若是关大人不信,我可以当场证明。”
“我不需要证明!”关孟海不客气地断然拒绝,有些心浮气躁,隐约觉得,若是答应了时转运的请求,她将会被拉入这浑水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慢!”
这一次出声的,是始终跟在关孟海身边的一名指挥使打扮的锦衣卫。他看了一眼关孟海,慢条斯理地开口:“关大人,依下官之见,还是让这位姑娘证明一下才好。”
“什么意思?”关孟海回头看他,脸色不甚好看。
“关大人不要误会,奉德公曾再三嘱咐,万不可有差池。下官也不过是谨遵奉德公命令行事而已。”
一番话,堵得关孟海哑口无言。
见关孟海不再反对,他问时转运:“你要如何证明?”
“很简单。”时转运的目光梭巡,落在他的刀上,“这位大人,能否借佩刀一用?”
指挥使略微考虑,解下佩刀,递给她。
时转运咬牙,忍住腹痛,接过刀。
“时姐姐……”雪离挽着她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冷汗,声音颤抖。
她已经别无选择了……低头,从衣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白玉观音,她凝视没有五官的面部,手起刀落,刹那间,雕刻有声,玉屑坠落。
手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刀在玉石上游走。刻出的面相,少了圆润,多了俊秀;绘出狭长的双目,少了慈悲为怀,多了朗朗明净眼神;描出的微翘的嘴角,少了端庄,多了笑意……
少了深沉明睿,多了俊逸朗然,手中的雕塑逐渐成形,不像是神,到更似一个人——
水易寒,形态万千,化冰为坚,心可固,意可坚……祸福劫难,随缘看淡,今后何去何从,姑娘自当慎重。
朗朗的笑容,洞悉先机的眼神,香云寺的那次相遇,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必然的关联?
祸福劫难,随缘看淡,何去何从?她选的,却是踩在刀尖,无路可退。
退一步,就意味着谢仲涛的死!
最后一刀落下,她罢手,连刀将手中的雕像递给那名指挥使。
关孟海瞥了一眼观音像,精致细腻的五官,惟妙惟肖,正准备接过细看时,莫名的怪异,感觉那双眼睛忽然动了动,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
火烧火燎地抽回手,再看去,雕像静静地躺在指挥使的掌心。
“区区雕像一个,能说明什么?”他开口,压抑心底蹿上来的寒意,语带斥责。
“我十二岁入谢府,学字、学画;学临摹之法,学雕刻之术;学陶器仿制,学纸张做旧……”腹中的疼痛在逐渐蔓延,有一股力量,生拉活拽,执着地要将什么东西拉住她的体外,“我懂名家画法,懂古玩鉴赏,仿造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你!”他已经无法再言语其他,只能这样一直瞪视她。
谢仲涛一脸木然,任凭鲜血从掌心留下,淌过刀刃,再慢慢地落到地面。
雪离捂住了脸,康总管潸然泪下。
四周无声,时转运强撑起虚软的双腿,要自己站起,向关孟海走近了一步,“若是关大人不相信,请赐笔墨。就照着方才的字画,我当场临摹,如何?”
“你!”关孟海倒退了一步。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