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张破纸上的字迹跟你一模一样,爸怎么会不担心?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都打不通,这才让我冒险过来找你,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嘶……钱云揉揉已经肿了的脸,一屁股坐在地上,颓废的说道:“你以为你做了个什么破局长,我们就都要巴结你,粘着你吗?
蒋之霖,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成就,我们兄弟都不会占你一分一毫的便宜。”
说到这里钱云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扯了扯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你看看我穿的是什么?就因为你,家里有钱父亲也不让我们吃好穿好,我们每天吃的都是糠咽菜。
生活上的苦,我们可以不计较,谁让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呢!
可是生活远远不止这些。
因为你父亲远离京城,带着我妈和我们三兄弟跑到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即使那个地方距离这里有上千里,为了你,我们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呵呵,你管他叫老头子一点儿都没有错,我们三兄弟就算了,可是我们的孩子个个都聪明,就因为他们跟你小时候有几分相像之处,老头子便剥夺了孩子们上学的权利。
还说什么他要亲自教导孙子辈,他曾得过名师教导,比学校的老师强多了。
呵呵,凭什么?蒋之霖,你告诉我凭什么?你是他的儿子,我们也是他的儿子啊,凭什么让我们为你牺牲?我们三兄弟为你牺牲他还觉得不够,还让我们的下一代为你牺牲。
蒋之霖,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早死吗?都是被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和钱有财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偷情给气死的。
而你蒋之霖尊贵的大少爷,呵呵,你比我们尊贵,你牛b,你对我们的付出视若无睹,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蒋之霖,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将我们当过你的兄弟?我们对你的付出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钱云嘴角带着破碎般的笑容,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过他那略带风霜的脸颊。
蒋之霖看着这样的钱云,好似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他感觉心脏一阵钝痛。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轻声说道:“你们的难处我知道,我也从没把你们放过笑话,如果你们是笑话,那我是什么?怕是我连笑话都不配吧?”
蒋之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在西北受苦,我又何尝好过,我现在的日子看似风光,实际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我每天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提心吊胆的,经常做噩梦,梦到你们被抓起来,梦到蒋家人知道我的身世,毫不犹豫的将我弃了,梦到蒋老爷子将我杀了。
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吗?”
蒋之霖自嘲一笑,他不需要钱云回答,“那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的孩子身上长着跟我一样长着属于钱家人特有的胎记。
就因为这胎记,我小时候我妈就告诉我,我身上这个胎记被视为不祥,如果我想在家里待下去,就不要告诉我爸,不要让我爸看到这个胎记,否则他会把我送人。
就因为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祥的人,直到我妈临死前才告诉我事实,原来我不是蒋兴业的儿子,呵呵,我居然是蒋家的管家钱有财的儿子。”
蒋之霖说到这里,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特么的居然是个野种,哈哈哈……”
蒋之霖疯狂大笑。
钱云看他这样心里很难受,安慰道:“之霖,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野种,你是我的弟弟。”
“你不用安慰我,说起来你们都是无辜的,孩子们更无辜,发生这样的事情,罪魁祸首就是钱有财,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二两肉,又怎么会有我这个野种?还有我那个去世的母亲,若不是她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最后又怎么会因为愧疚抑郁而终。”
要问蒋之霖最恨的人是谁?那无疑是他的这对血缘上的父母。
钱云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是再恨也是于事无补。”
过了许久,两人情绪好转不少,蒋之霖道:“钱有财不让孩子们上学的事情,我会跟他说的,让他尽快安排孩子们上学。”
蒋之霖沉重的叹息一声,“目前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