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他笑道:“折了三十多个兄弟,其他都还好。”
后羿大量后面一身血污的战士,悲道:“我对不起众位兄弟。”
左他笑道:“能为王上尽忠,是他们的荣幸。王上何来此言?”
刑天和葛天氏等众人侧目而视,神情疑虑。
队伍顺着舒缓的山势爬上了少咸山半山腰。红日西坠,地平线上只剩下半个红红的脸蛋。茫茫平原浸在淡淡夜色中,仅几处高峰沐浴着余晖,如几个孤岛漂浮在暗黑海水中。大家指点夕阳,说说笑笑,心情逐渐开朗。虽是初冬,天气微寒,大地山川却尚未脱尽绿装。
嫦娥忽闻到一股奇香,疑道:“什么花香,如此浓烈?”
左他躬身笑道:“禀王后,这是美容草的香气。此草只长于少咸山上,草叶似兰,根似龙须,茎方、花黄、果赤,又叫做荀草。女人佩戴此草之花能让皮肤白嫩,眼睛明亮,身材匀称。如能服用此花,则可化丑为美、青春永驻啊。”
嫦娥惊喜不已:“世间竟有如此奇物?可以采摘吗?”
左他笑道:“寻常人绝难采摘。”
嫦娥失望:“莫非此花长在人迹不能到的绝壁上?”
左他笑咪咪道:“倒也不是,此花在少咸山的寻常之处便能找到。然此花九百年一开花,花期不过三天,寻常人哪能有这种机缘?今天王后偶过此处,恰逢花开,机缘不小啊!”
巨槊在旁满脸狐疑,欲言又止。
嫦娥大喜:“可否烦阁下派人采摘?”
左他笑道:“属下自当效劳,花香不远,唾手可得。但此花种类多达千种,效用则因人而异。用对了则可美艳芳容,用错了则使人一夜老化。”
嫦娥奇道:“花还要选人?”
左他微笑道:“女人站在其中,左近花丛中即刻绽放的,才可服用。”
嫦娥拍手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后羿敛眉蹙额道:“此花听来十分妖异,绝非祥和之物,不要也罢。”
嫦娥近前低嗔道:“我非要不可,非要不可!我要美容给你看,只给你一人看……”
左他拱手笑道:“花香不远,属下愿领兵护送王后前去,转眼即归。王上不必忧虑。”
后羿瞥瞥左他,沉吟不语。
盘瓠上前道:“王上如不放心,臣亦愿前往保护。”
吴刚也道:“属下也愿与王后同往。”
后羿勉强点头:“快去快回,小心为上。”
嫦娥欢天喜地领着三人及数十名两面国骑士寻花香而去。
后羿无奈的摇摇头,和其他人就地休息。
巨槊思虑片刻,犹豫道:“王上,我有话不知当说否?”
后羿道:“自己兄弟,何必多虑?”
巨槊道:“我部族虽距此有一定路程,然偶有族人采药到此。我感觉方才花香好像是醉酒草的气味,并非什么美容草。”
后羿不解:“醉酒草?”
巨槊道:“醉酒草乃少咸山的特产,如吃下这种草,轻则烂醉如泥、非大睡三日不能醒来,重则一醉就再也醒不过了。这种草遇火即燃,烟雾久久不散,烟味让人醉醺醺难以自持。这种草香味近似美容草,但细细辨识,微有不同。方才臣疑虑,然拿捏不准……”
后羿一惊,挺身向嫦娥远去的方向看去。
红日西坠,晚霞收起了最后一点绯红,暮霭沉沉,天广地阔。一块巨大乌云由远方滚滚而来。风从云起,呼啸而至,林涛阵阵。
一阵喝骂声中,远处的采花队伍转回,嫦娥走在队伍最前。左他左手抓住她的肩膀,右手横刀压在她的脖颈上。吴刚满脸鲜血、软瘫在地、不知死活,被盘瓠倒拖着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