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知道,小宋知青应该就是自已前些天见的那位,但是他更好奇的是,知青点不挤吗?竟然还睡的下。
这样想,就这样问了。
谁料胡桂芬扒着他衣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一间屋子,还睡不下两个人?这村里的事儿,你真是……”
戳了戳李南山脑袋,胡桂芬摇摇头不再说话。
李南山从小没干过啥事儿,皮肤又白又嫩,此时扒了衣服,白花花的身子上那一大块红肿淤紫就格外的晃眼。
手也肿着,和猪蹄差不多。
煤油灯不大明亮,照不亮整间屋子,这种昏暗又安静的环境下,人的情绪就容易波动。
比如现在,胡桂芬心颤了颤,瞪着眼睛扭头就开骂:
“李德川!叫你烧个炕,你搁那外头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干哈呢!你瞅你儿子都啥样儿了,还搁外头转悠,外头有你爹还是有你娘!”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李德川皱着眉从外头走进来,看见李南山眉头皱得更深:“怎么这么严重?你们打啥了?”
“野猪。”李南山老老实实答道。
“你被猪拱了?”李德川惊。
“被拱了就不在这儿了。”李南山没好气道,他爹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呢?
本来夫妻二人觉得在家就能处理的,可看这还挺严重,公社卫生院又远,于是决定提两块肉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柳大爷。
柳大爷本名柳学文,是六七年前才到李家村的。
这年头的赤脚医生很受尊敬,更别说柳学文真的有几分本事,来的头一天就治好了个高热的。
露了一手,李家村众人就高高兴兴的接纳了他。
李南山前一阵高热也是他治好的。
柳大爷住的近,也是在村尾这一段,没两分钟就走到了。
说是大爷,其实就是一种尊称,岁数稍大点的也不会这样叫。
柳大爷看着三十多岁,很是儒雅,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草药味。
李南山古怪的看了柳大爷一眼,心里有两分猜测。
气质看着就不像普通的赤脚医生。
更别说这年头去哪儿都要介绍信,不是村里说接纳就能接纳的。
这个时期烧毁的医书多,被批斗迫害的老中医也多,这柳大爷估计是上头有人,因为某些原因来村里避难的,时间也对的上。
进了屋,药味就更浓了。
看了伤处后,柳大爷没说啥,只点点头,从屋子里搬出来一坛子药酒。
揉搓把玩,李德川和胡桂芬还帮着柳大爷使劲按住李南山。
李南山叫的惨啊,扯着嗓子使劲吼,那呼痛的声音传的老远,以至于这挨家挨户的,都想着莫不是手脚断了,心里更是可惜起来。
都说山里危险,这才几天,就弄成这样样子,这山娃也是个活不长的。
李南山的操作,把柳大爷愣是整不会了,他这手法有这么不对吗?吼的得这么惨。
可后来,柳大爷就明白了,这小子纯干嚎。
他手隔着八百米远,这小子就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