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女生有些兴奋地说,最后一道大题涉及还没学的曲面积分,咱们班应该也就你能做出来了。
卢秉孝不知道她提这个干什么,从考场出来,他就把题目忘了个一干二净。如果这女生指望他现场解题,他什么也说不出。
卢秉孝:未必。
对方是在说他好话,碍着同班同学的面子,卢秉孝理应陪她聊上一阵。奈何实在话不投机,又尴尬地听她吹捧了一阵,卢秉孝站不下去了:我洗把脸去,先走了。
哎,别急,女生在后面叫他,加个微信吧。
卢秉孝不太想加,他转回头,女生却已经迅速地点出了二维码:我叫韩榕榕,榕树的榕。
这个名字卢秉孝熟悉,期中考时,有个叫韩榕榕的解析几何跟他并列第一。
卢秉孝抬头,认真打量韩榕榕。
加一下吧,韩榕榕笑着催促他,毕竟大家是同班同学,以后专业上有什么问题也方便交流。
卢秉孝不再推辞,他扫码确认,往后退一步:好了。
一会儿大家还去唱歌,你参加吗?韩榕榕问。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方便调时间吗?要是能调得开还是去吧,难得全班到这么齐全,大家都去呢。
说话间,二楼探出一个人影,双手扩成喇叭状:要拍合影了,学霸们悄悄话说够了没?说够了快点上来啊!
话音将落,又有几个人出现在了窗台,瞧好戏似的往下看。
韩榕榕大约有点羞,跺脚道:胡说什么呢!
她转眼看卢秉孝,见他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低声对他道:别听这些胡话,陈聪他们几个就喜欢乱说,不过人还是挺好的。说完又是一笑:去唱歌吧,你跟大家熟悉熟悉就知道了。
卢秉孝点点头:再说。
晚上,卢秉孝到底没有参加唱歌,对他来说,吃完这顿饭比考期末考折磨得多,他没道理上赶着做附加题。在火锅店门口和老师同学告别,卢秉孝骑上小电车回了祝煜家。
这对他来说才是更有意义的交际。
卢秉孝住进祝煜家已经有些日子了,两人的关系却一点也没近。
他根本不怎么能碰得上祝煜。
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卢秉孝想不到基层民警居然这么忙。
祝煜早出晚归,时不时要彻夜值班,卢秉孝之前做好饭放在冰箱,她懒得热,也懒得洗碗。她回到家常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卢秉孝怀疑如果不是不吃饭会饿死,祝煜大概嘴都懒得张开。
那些饭放在冰箱里坏掉也没动。
卢秉孝调换个方向,及时地给祝煜在生活上提供其他便利。比如修缮坏掉的水龙头,补充冰箱里的冰啤酒,帮她洗衣服并且晾干收好。从前他看那些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衣,生怕眼里生疔,现在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内衣在他眼里和翻花绳没区别。
饭局结束才九点多,卢秉孝预料祝煜应该还没回去,不疾不徐地骑车回到老家属楼。
锁好车,他下意识往五楼看了一眼。
灯亮着。
卢秉孝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他也不觉得疲惫和热了,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攀到了五楼。
推开门,祝煜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卢秉孝,她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回来了?
卢秉孝把背包挂在衣架:嗯。
茶几上放着一个只透明餐盒,里面装着炒米粉,颜色乌七八糟,剩着一大半。祝煜晚饭经常这样潦草解决,路上遇见什么买什么,随便吃吃了事。
卢秉孝上前,收拾了塑料袋和一次性包装,指了指餐盒:还吃吗?
祝煜摇头:扔了吧,太油。
天热起来了,垃圾不能隔夜,否则会长出许多小黑虫。卢秉孝上前把餐盒装在一起,放进垃圾袋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