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憔悴得让人心惊,脸颊消瘦,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深深的黑眼圈如同淤青。
姜婉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可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份汹涌的心疼深埋心底,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宠辱皆忘的神情。
薛子晟的视线同样牢牢地锁在姜婉身上,目光中交织着眷恋、思念、痛苦与不甘。
可姜婉却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她在慌乱中迅速移开目光,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太清楚容煜的性子了,那男人心思敏感多疑,占有欲极强,一旦察觉到她和薛子晟之间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必然会醋意大发,继而疯狂报复,到那时,他们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容煜斜倚在龙椅之上,神色慵懒,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说的朕考虑考虑……毕竟朕赐的婚,岂能轻易收回!”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
魏靖站在一旁,眉头紧皱,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偷偷侧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崔清蕴,只见她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双眸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不敢落下。
魏靖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他满心都是对心爱之人的怜惜,却又深感无力,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盼望着容煜能大发慈悲,网开一面。
薛子晟咬了咬牙,胸腔中涌动着一股不甘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一步。
“陛下,感情之事强求不得,还望陛下能体谅……”
“住口!”
容煜猛地厉声打断他,原本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开,眼神如利刃般冰冷,直直地射向薛子晟。
“朕说考虑,便是会考虑,莫要再聒噪!你们先回去吧……”
薛子晟被这声喝令震得身形一滞,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了嘴。
容煜原本看似漫不经心,可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始终留意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当他捕捉到姜婉与薛子晟那短暂却饱含复杂情绪的对视时,心底的妒火“噌”地一下被点燃,瞬间熊熊燃烧。
容煜强压着怒火,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待众人退下,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他猛地倾身,压低声音,伸手粗暴地掰过姜婉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那声音冰冷刺骨,却又刻意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姜婉,你竟敢当着朕的面,与你旧情人眉目传情,真当朕是死的吗!”
男人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醋意与愤怒,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挤出。
姜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下意识地摇头,试图挣脱容煜的钳制,可他的手像铁箍一般,紧紧地扣住她的脸颊,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陛下,您误会了,我……”
姜婉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煜愤怒的眼神逼了回去。
她不过是不经意间看向了薛子晟,根本没有所谓的“眉目传情”,她不知道好端端的,这男人怎么突然就大发雷霆。
“误会?”
容煜冷笑一声,笑声中却没有一丝温度,“你当朕是瞎子吗?你们之间那点眼神交流,当朕看不出来?”
姜婉心中一紧,她深知此刻无论怎么解释,都难以平息容煜的怒火。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起泪光,楚楚可怜:“陛下,臣妾今日只是一时失神,绝无他意,求陛下明察。”
她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容煜,可心中却满是悲哀,她在这深宫中,不过是被男人情绪左右的可怜人,连自由表达情感的权利都没有。
容煜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醋意依旧未消。
他松开手,冷冷地说:“最好是这样,若再有下次,朕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让姜婉不寒而栗,她知道,容煜绝对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