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架飞机上的人,包括那架飞机,在失事后全都消失了,只有你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并没有说他们都消失了,只是同我不在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到处都没有见到飞机的残骸,那么也许它并没有坠毁。”
“这么说,他们把你丢在纳哈马,而自己离开了。”
“有可能。”
“呵……”黑暗里希琉斯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他隐在黑暗里的轮廓,皱眉:“你笑什么。”
“因为我忽然想起了过去的某个时候。”
“什么样的过去。”
“那时候你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试图让我相信。”
“那么你信了没有。”
“信了。”
“希琉斯,我不是艾伊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些疲倦,而他似乎也是。
他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我,慢慢地呼吸,慢慢地摩挲着他指关节漂亮的细长手指:“有些东西或许可以遗忘,但心的本质不会变。”
“什么意思。”我问。
“我太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
“你这样一个女人,存活于世,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样的谎言都能信手拈来。如果可能,我真应该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不是艾伊塔。”我重复这句话,觉得自己的舌头和嘴唇有些麻木。
“你这个毒蛇一样的女人。”他看了我一眼又道,然后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我,慢慢用那双冰冷的手捧起我的脸:“我不会让你再一次害死斐特拉曼。”
“我从没想过要害死他。”
他微微一笑,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我以为他是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再次朝我走了过来,随即一把将我的头发拽在手心,连人带着身下的轮椅朝着我身后那片黑暗里大步走了过去!
“啊!!”我痛得不由自主一声惊叫。
头皮疼得仿佛随时会被他扯断,我不得不用我唯一没有被束缚着的脚紧跟着他的步子随着他朝前移动,直到突然肩膀同一样硬物撞在了一起,他脚步骤停,随后猛地将一块布迅速而熟练地缠绕在我头上,将我脸裹得几乎密不透风。
“你干什么?!”我慌了。强烈预感到他要对我做什么,可手脚全都被绑着,我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凭他再次抓住我头发将我狠狠朝上一提,再往前用力一推,我整个人顿时腾空朝下直跌了过去。
随即伴随扑腾一声巨响,我被一片冰冷腥臭的水淹没了,这让我条件反射地想朝上游,可即刻被身上的绳索绊住,绊得全身皮肤一阵巨痛。
这时一只手再次将我头发抓住,我被使劲从水里提了上去。
露出水面一刹那我张嘴贪婪地吸气,却被吸进的附在布上的水呛得一阵咳嗽。
而他旋即又将我扔进水里,片刻再提起,看着我呼吸,咳嗽,再扔进水中。
如此循环,反复,而我的肺经受不住如此再三的刺激,渐渐失去呼吸的能力。我想我可能死定了,这人是如此的恨我,不同于斐特拉曼初见我时的那种恨,那决绝地要将我至之于死地。
于是渐渐放弃了挣扎和呼吸。
反正我原本也活不久了,背上的诅咒即使我能找到斐特拉曼的坟墓也未必真的就能解除,与其到了最后被烂尽全身而死,倒不如死在这里还痛快些。
正这么奄奄一息地想着的时候,希琉斯再次将我从水里提了起来。
这次没有很快将我丢进水里,他把我扔在了水池边的地上,朝我胸口按几把强迫我吐出肺里的积水,然后将布从我脸上松开:
“现在可以说了么,A。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多让你受几次罪。”
我苦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早说了,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可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