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面色缓和了点:“文梅,为人父母,就得为孩子计之长远。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人这一生中有太多的变故,当初我送女儿出嫁时,也没想到会有今日。你别怪我小人之心,这字据还是得写。”
谢文梅是读过书的,胡妍美当即走到书案之后抬手磨墨,写了契书。
梁夫人拿到了契书,吹了吹,叹息:“你说文云这像鬼迷了心窍似的,那女人也没有多美,怎么就把他勾得连家都不回了呢?”
胡妍美放下手里的笔:“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方才我让管事族谱除了他的名!”
听到这话,梁夫人心里一颤。
出身大户人家的女子从小见过不少阴谋,这一瞬间梁夫人忍不住就想多了。这谢文梅从懂事起就帮着家里管生意,出嫁后不过两年又回来接手,现如今这谢家上下都以她为尊,没有任何人敢忤逆。
可说到底,谢家是谢文云的,不应该交给她一个出嫁女。
但是,若谢家这一辈子有她一个姑娘,这家主之外位顺理成章就是她的。
胡妍美一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伯母,等到继宗长大成年,这谢家就会交到他的手里。”
闻言,梁夫人回过神来,忍不住失笑,契书还在自己手里捏着呢。
“他这样,就是苦了你。”
胡妍美摇头:“谁让我摊上了呢?”
梁夫人再担忧女儿,也不会多留,还得回去准备洗三的礼物呢。
送走了客,胡妍美侧头问:“跟着谢文云一起去的人传消息回来了么?”
管事立即低声道:“说公子先送了潘姑娘回去,两人路上不知道怎么说的。他离开潘家后就租了个院子,还准备找人上门提亲。”
“不管他。”胡妍美想了想:“若没有急事,每天传一次消息回来就行。”
天色已经不早,胡妍美并没有歇着,而是去了书房翻看账本到深夜才躺下。
翌日,胡妍美一大早起来,先去了梁安然的院子看过母子俩,还亲自查看了熬出来给产后妇人养生的药。
上辈子谢文云就跟昨天一样,铁了心要走。谢文梅拿他无法,干脆以死相逼。
姐弟俩相依为命多年,谢文云为了潘如雪可以不顾妻子,但却不会不顾姐姐的死活。毕竟,在他看来,姐姐一时间不答应,总有被他磨得答应的那天。
人是留下了,可心却没能留。谢文梅从那天起就没有过过一天清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