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扬:“……”卧槽他到底对着什么东西说了半天?厉扬突然觉得手中一轻,低头看时,哪儿有什么八哥,他掌心里只有一根乌黑发亮的羽毛。
饶是厉扬心理素质堪比钻石,这会儿也有点儿风中凌乱了。他把那根毛捏起来弹了弹:“这是你的羽毛?”他说得淡定,其实心里已经有草泥马在狂奔,卧槽买回一鸟是一鸟人也就算了,谁来告诉他,为嘛这鸟人还附带孙猴子技能!
当真是……呵呵。
季子凌踢掉鞋子往床上一倒,眯眼笑道:“脑残也猜得出来。”
“你能……通过它听到我说话?”
“嗯,”季子凌拎过一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烟抽了一口,一面吞云吐雾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没注意听,一点点吧。”
厉扬把烟从他嘴里拎出来,本想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没想到鬼使神差半途改路线,自己抽了一口……滋味竟然还不错,于是他一口一口又一口,就那么抽完了。
季子凌:“……”
从那以后,厉变态多了项新爱好——从季子凌嘴里抢东西,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香烟、棒棒糖、面包、火腿肠,以及他喝过的酒、饮料、白开水等。后来发展到不管季子凌吃啥,只要俩人没在公众场合,厉扬就对扫荡他嘴里正在咀嚼的食物非常感兴趣,每每把季子凌恶心得七荤八素,被迫再次刷新了对猥琐抠脚狂犬病总裁的认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时季子凌只是翻了个不到位的白眼,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又点上了。厉扬这次倒是果断,不但把他嘴里的那根直接摁熄在烟灰缸里,连他裤袋里剩余的也没能幸免:“抽烟容易得肺癌。”在季子凌出声之前又加了一句:“好处也有,熏出一嘴大黄牙,倒是挺美的。”
季子凌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心道好像你没抽似的。
有了这插曲,厉扬终于彻底冷静下来:“那你能说话吗?通过这个。”厉扬晃了晃手里的鸟毛,用它搔了搔季子凌的鼻尖儿。
季子凌摇摇头:“目前还不能。”他夺过那根鸟毛,两秒后一只黑八哥出现在他掌心,嘎嘎叫了两声,扑啦啦飞了两圈,掉了一床鸟毛,最后落在厉扬头顶上。
“……”厉扬挥手赶走那小东西,“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上。”季子凌也有些纠结,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变成鸟趴在枕头上什么的,还掉了根毛,变回来穿好衣服,本来想拿毛把厉扬弄醒,没想到……
于是他有了比“拿毛弄醒厉狂犬病”更好的主意。
季子凌把毛变的八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没感觉跟自个儿“真身”有啥区别:“喂!”季子凌戳戳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你会说话吗?”
没反应。
季子凌说:“王八蛋!”
鸟说:“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季子凌:“……”
于是他又教了俩词儿,然后心满意足地晃悠到厨房搜刮了点儿吃的便出了门。保险起见,出门之前他拎了条围巾把自个儿脸裹了个七七八八,又把帽子压得很低,好在现在是冬天,这么装扮也不怎么打眼。
去哪儿玩儿呢?
他妈昨儿又旅游去了,把“告诉老头子她根本没怀孕”的事儿不负责任地丢给了他,所以他爸那儿……还是过几天再去吧。于是晃悠来晃悠去,晃悠到他大伯的报社。
他大伯跟他爸的性格截然相反,都快退休了还跟个老小孩儿似的。
大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嫁了个法国汉子,每年就过年回来住两个月。去年回来的时候,他堂姐和堂姐夫把两岁大的外甥带回来了。大伯惊喜得就跟小孩儿得了新玩具,然后……他堂姐每天都能看到她爸跟她儿子抢零食,抢积木,抢小汽车……
所以打小儿季子凌就喜欢他大伯,怕他爸。有什么事儿也爱跟他大伯说。
没死这事儿,他寻思还是让他大伯跟他爸打个预防针什么的,免得老畜生心脏病发。毕竟,乖乖的小儿子没了,他这好不容易死翘翘的混账东西却还活得好生生的,对老畜生来说恐怕是个噩耗。
他大伯见了他十分惊讶:“诈尸?”
季子凌:“……”
在确定他的确是个有热乎气儿的活人之后,老小孩儿双眼闪闪发光:“快告诉伯伯,复活术哪儿学的?”
季子凌:“……”其实他大伯和他妈才是一家人吧。
来报社找他大伯纯属一时冲动,对于怎么解释“没死”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但挨不过他大伯的连连追问,于是临时编了一个“在荒山野岭下车小解结果车子被盗手机没信号大半夜还迷了路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断了腿被一猎户所救养好伤之后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市,却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的故事。
倒是跟厉扬的想法不谋而合。
至于为嘛这么啰嗦?没办法,老小孩儿的好奇心太旺盛,为了弥补漏洞,他不得不临时添加了无数细节,简直被逼出了写小说的天分好吗?TAT
吃过午饭,季子凌赶紧逮个空子溜了出来。
“你的腿是用两根木棍一根绳那样绑的吗”“你们平常都吃什么会茹毛饮血吗会钻木取火吗”“穿的衣服是兽皮吗是什么皮用什么来缝纫款式如何”“有茅厕没有是什么样子的底下养猪了吗是野猪吗会不会跑出来”这种问题简直太凶残了好吗?
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