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稀汤没米的小米粥,就是没有一点味道的馍馍,想吃一口米饭都没有什么味重的菜可以选择。
对于屠杳这种无重无辣不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和着冒热气的清甜小米南瓜粥,舀起一勺来,看了看,还是不太想喝,再重新放回去。
听靳砚北主动打破静谧,“这里的小笼很好吃,来一笼?”
“不要,太淡了。”
她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靳砚北闭耳不听她的拒绝,自顾自将用米醋和辣椒油混合调起的蘸料放她手边,清微淡远的诱惑道:
“辣椒油也炒的很香。”
屠杳立即双眼放光,改变筷子的方向。
“幸好学校给统一交了医保,这样下来能报销不少,”秦决心里头装着事,胃里盛不下任何东西,一点都没有胃口,“不然她不是回去挨骂就是觉得亏欠,怎么都落不到舒服。”
“其实我觉得多少也有点之前我喂她吃橘子的影响,”屠杳一口一口嚼着鲜香爆汁的小笼包,舌尖反上来些辣劲儿过后的苦意,“来的路上我才想起来,橘子不能和海鲜一起吃,我不该喂她吃橘子的。”
靳砚北声色不动的计算了下时间,“量很多?”
“不算多吧应该,”屠杳捏着筷子,不太确定道,“就中午食堂发的那个橘子,我俩一人吃了一瓣儿,嫌酸就没再吃了。”
秦决听话不听音,瞪大双眼:
“一半儿还不多?”
“是一瓣儿,不是一半儿。”
屠杳讲了半天,发现两个字的前后鼻音都一样,比划也比划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舌头快要打结。
好在靳砚北顺利理解了她的意思,没让她口干舌燥的继续跟秦决绕下去,“一瓣儿没事的,而且时间隔的远,不算同食。”
“那她应该没——”
“——铮铮?”
大抵是因为早已经过了正常晚餐的时间点,医院食堂内人烟寥寥。
供饭窗口只堪堪开了两个,其他皆早已暗下灯光,食堂大厅内放眼望去只有稀稀拉拉两三桌人在狼吞虎咽,安静清冷的紧。
用普通音量在食堂门口说一句话,都足以毫无障碍的穿透正对面的点餐窗口。
屠杳欲脱口而出的低沉担心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道清晰男声截断,循声而视,一位身着白衬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朝她们走来。
中年男人身姿挺拔,背脊直阔,漫长岁月不光在他帅气的脸颊上刻下纹路,更为他增添沉稳迷人的男人味儿。
不笑的时候也不显面凶,远远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靳砚北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问候,“爸,刚下手术?”
“嗯,见你妈了吗?”裹着满身消毒水味的中年男人颔首,边挽袖子边朝他们温和的笑笑,“我去科室找没人,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又忙到哪里去了。”
“见过了。”靳砚北从口袋里掏出乐韵瑾的饭卡给男人看,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同学海鲜过敏,妈现在在急诊那边看着,已经吃过饭了。”
“严重吗?没有休克吧?”
“没有,吃的不多,症状不严重,挂个水就可以了。”
“好小子,”靳砚北的爸爸比靳砚北稍微矮一点,虽然上了年纪但朝气不减,抬手轻拍拍他后背,肯定道,“下次有事情给爸打电话,让你妈多歇歇,她那边儿事情多。”
靳砚北应下。
有人在身后呼唤靳砚北爸爸的名字,靳砚北的爸爸扭过身子去跟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马上过去。
回身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金葵花卡,递给他:
“照顾好同学们,有急事给爸爸打电话。”
靳砚北不要,说他钱还多,靳砚北爸爸一定要给他,强硬塞入他手里,边合钱包边朝她们和颜悦色道,“小同学们多吃点啊,不够再点,叔叔先去那边儿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铮铮给叔叔打电话,别怕麻烦。”
温柔而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