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危害人民的,危害国家的,我们都恨。”林雅棋道,“国家为什么一日一日衰败,为什么还不能富强民主?你难道不痛心?你难道不憎恨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
林雅书低下头,惨淡地笑着,问道:“二姐,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对立面,你是否也会朝着我开枪呢?”
“为大家,舍小家。国将不国,家还会是家吗?”林雅棋说完,甩开林雅书的手,低头上了陈少卿的小轿车。
小轿车疾速往警察厅驶去,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王敬轩替林雅书套上大衣,招手唤自己的司机把车开到近前。
“轩哥哥,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他们杀了父亲?”林雅书怔怔道。
“听雅棋的语气,似乎是这个意思。”王敬轩淡淡道。
“在我们几个姐妹中,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二姐。若父亲知道二姐也参与了暗杀他的计划,他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林雅书道。
“如今这个世道,又多少人得以瞑目呢?”王敬轩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大街两旁不少乞丐,衣衫褴褛,神情悲苦,“形式越来越坏,日本人侵我国土,而宋总统提出攘外必先安内,忙着打内战。此次请父亲再度出山,亦是为了筹集资金,充备军资,用来打中国人的。”
林雅书道:“父亲不会这么做。他是热爱这个国家的人,怎么会帮着宋总统打自己人?”
王敬轩道:“或许……就是因为太爱这个国家,才急功近利。”
林雅书把头转向窗外,恰见一个乞丐躺在路边,断了一条腿,伤口形状恐怖,已经腐烂,乞丐不住地叫唤,神情惊恐,面目全非。她又是一悸。
王敬轩伸出手,挡住了她的眼睛,轻声地在她耳边唤道:“别再看了。”
林雅书落下泪来。
待父亲的丧事办完,林雅书便随着王敬轩回菰城。
坐在自己的卧房,拿起还未读完的书,林雅书觉得稍稍安心。有时候,她很想逃避这个世界,不与外界接触,只躲在自己的小小空间里。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人,静静的,没有人打搅,亦不想打搅别人。
刘清清来与她道别。
“雅书,我要离开菰城了。”刘清清微微笑着说道。
林雅书问:“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刘清清想了想,道:“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雅书点头道:“路上多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客套话之类的,多说也没什么意思。
刘清清思虑了一会儿,开口道:“雅书,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国家?”
“离开这个国家?为什么?”林雅书问道。
刘清清道:“局势不好。万一有一天,日本人侵占了这个国家……”
“不可能。”林雅书坚决地说道,“我们有四万万同胞,怎么可能屈服日本这个小国。”
刘清清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刘清清走后的第二年春天,林雅书怀了孩子。
一切都来得顺其自然,没有戏剧般夸张虚浮的情节,没有矫情感人的对白。她只是对王敬轩道:“轩哥哥,我想要个孩子。”
早在婚礼前,他便对她说:“雅书,让我娶你,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若你心里还有那个人,我愿意等,直到你忘记他为止。”她苦笑道:“若我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