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太想说话,便对他们摆了摆手,又做出一个往回走的姿势,示意让他们自己开车回去。
李工头和吴林禹没有理会我的手势,他俩商量了句什么,就快步朝我走来。
“你干嘛?”吴林禹有些不安的问我。李工头的脸上也挂着同样的表情。
看着他俩的反应,我有些好笑,心说他们肯定是以为我痛不欲生,产生了轻生的想法。我低头笑了一句,回答道:“不干嘛,我就想一个人转转,你们回去吧,先不管我。”
李工头有些不相信,他试探性的问我:“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说实话,我现在的的确确是想一个人转转,不想有其他人陪同。虽然有个人在身边不会碍什么事,但我现在就是想独处。我摇头回答说:“不用了,你们没睡好,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会回来的,一定。”为了消除他们的疑心,我便向他俩保证道。
我可没有任何要轻生的念头,至少现在没有。
李工头看了我一会儿,点头道:“行吧,小心点儿。”
说完他就拉起吴林禹,准备走回去。吴林禹没说什么,就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点点头,跟上了李工头的脚步。
汽车发动,三辆车慢慢从我的面前开过。我看到,除了辫子小杨,跟着李工头来的那三个小子都在车里睡着了。
车轱辘扬起一片灰尘,还伴随有尾气的味道。我站在马路中间,看着车队渐渐远去。很快,三辆车消失在视野里,轰鸣声不再。周围剩下寂静。
我望了望四周,除了随风拂动的野花野草,树枝树叶,生活垃圾,其他的都是静止着不动。
这种感觉真好。
我沉了一口气,动起步子,往候机楼走去。
跨过被砸碎的玻璃门,我到了楼里。空荡荡的候机楼,还是以前的模样,不小心踩中玻璃渣的细碎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曾几何时,我和段可来这里约会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这种空荡寂寥的感觉。因为每次来这里,段可都非常高兴,不是扭着我讲笑话,就是又蹦又跳的走路,或者是跑这跑哪。
那个时候,脚步声依旧清晰。但那也是两双脚踩出的声音。
一步步的移进去,脚步声回荡,我不由幻想起,陈莉姗逃跑的路线,以及突闯而来的烂耳朵赵一行,是如何掳走段可的。
幻想中,我上到了二楼,那里是段可和陈莉姗睡觉的地方。一路上散着好多种类不一的弹壳,那群人当时恐怕是在开枪庆祝。
最后,我来到了那排座椅前,座椅下边,是一床凌乱的被褥。我记得,这里就是当时给段可铺好的临时睡觉点。段可就是站在这里,和我告别的。
掳走段可的那群人,或许也就是站在这里,拖走了睡梦中的段可。
我叹了口气,坐到座椅上,将地上的被褥捡起,拍了拍灰,放回座椅上。金属的座椅冰冷,就像是段可僵硬后的躯体。
低头一看,原来地上还有一本书,刚才被被褥盖住了,我没发现。
书页开着,倒扣在地面,封面和封底被踩上了一只黑脚印。我欠出身子,捡了起来。书是硬皮的封面,我合上书,看了看封面,书名是《1984》,作者是个外国人,叫什么乔治奥威尔。
这肯定就是段可在睡前,在生前读的最后一本书。自从她读完了《基督山伯爵》,就对这些外国译文很有兴趣。
这书名有些怪,我将书放在被褥上,随手翻开一页,粗略的浏览了一番:
笼子越来越近,快贴近他了。温斯顿听到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嚎声,仿佛是从他脑袋上方的某个地方传来的。他极力地保持克制。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哪怕只剩下一瞬间——想想,这可是唯一的希望了。突然间,鼠笼污秽、发霉的味道直冲鼻孔。随着一阵剧烈的恶心,他的身体也猛烈地痉挛起来,他几乎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漆黑。不消片刻,他就像发了的疯的野兽般厉声尖叫起来。然而,从暗黑中他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拯救自己。那就是必须拉一个人过来垫背,把这个人的身体置于他和老鼠之间。
面型面罩大得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铁丝笼门距离他的脸仅有两巴掌远。老鼠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猎物就在眼前,其中一只上蹿下跳,另一只老态龙钟,爪子上沾满了下水道的污秽,它竟然站了起来,爪子扒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