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一听,都是纷纷附和,身为朱家的儿子,他们很清楚自己那些个兄弟都是什么德行。
虽然他们几个里边有几个自身就是祸害,但并不妨碍他们厌恶其他祸害,毕竟祸害和祸害在一起大家都不会怎么好受。
朱标哈哈一笑,看着朱棣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玩笑的道:“允炆如今年岁不小,大约等不了多久我就要送他就藩出海了,不如到时候就安排到你旁边去?这孩子心性单纯谦恭守礼,肯定不会给你找什么麻烦,你这个四叔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他这个侄子才行。”
这些事情言之尚早,毕竟才刚刚登上船而已,后面的事情那是八字没一撇。
但是朱棣权当一听却也觉得合适,给自己安排个兄弟肯定不如给自己安排个侄子,这差着一辈自己也好拿捏对方,而且以自己对朱允炆这个侄儿的了解,这小子确实还算老实,算是相当不错的邻居选择。
“大哥只要舍得把允炆送来,那我这个做四叔的一定会好好关怀,你就放心吧!”
“嗯?既然如此,我就权当你我说好此事了,只要你出海的好消息传回来,我便下旨让其出海了,你这个四叔若是没照顾好他,那我可就要找你麻烦!”
“哈哈,莪这个叔叔定是亏待不了允炆!”
话题一打开,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几兄弟都是有说有笑的说着各种事情。
而没过多久,船上便设有酒宴,这一顿既是他们兄弟相聚的家宴,同样也是他们兄弟离别的送别宴,这也让他们整个酒宴过程在兴致浓烈之余,也带着淡淡的伤感。
朱标完全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就当自己是朱家的大哥和他们推杯换盏,喝到最后酒兴上来竟是行起了酒令,俨然一副市井百姓的模样,也好在四周只有太监宫女,这般丑态不致为外人所知。
这顿酒喝了许久,也确实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不醉不归,最后兄弟五人尽数醉倒,然后由人伺候着各自睡下。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而到了第二天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要回归各自的角色说正事了,这海岸每天飘着这么多的船,堵着这么多的人,每多耗一天就是海量的钱粮消耗,朱标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耗下去。
现在兄弟感情都谈完了,自然也就到了赶人的时候了。
于是同样是在船上,这一次不仅有朱家兄弟在,同样也有大量的官员在场。
当朱标走下御辇,周围无数军民伏跪一地,他们口中称颂万岁,给予眼前这个正值壮年的皇帝无上的尊荣。
而这个时候还有资格站着的也就只剩下朱棣他们几個藩王了,虽然不必下跪,但也依然有一定的礼节。
“臣弟恭迎陛下降临,陛下万安!”
几人纷纷躬身作揖,直到朱标走近过来把他们一一托起,他们几兄弟才相互对视起来。
朱标似乎颇为感怀,一会儿在这个人身上拍一拍,一会上下打量着另一个人,又或者拉着其中一个的手久久不松开。
“自先帝殡天之后,朕与诸皇弟已有近一年未见了,这思念之情本就浓厚,再一想到今日是来为你们送行,而且此一别或许难有再见,朕就更是心中不舍,若非为社稷计,朕说什么也不会送你们去海外受苦!”
朱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都是一阵干笑,可以看出来他们回应的很勉强:“为大明社稷计,臣弟几人就算是出些力气又能算得了什么,纵然最后客死异乡难回故土,只要能让陛下心满意足,我等也无怨无悔。”
朱标脸色一僵,他在几个老弟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怨气,一时间还真有点下不来台。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己也确实对他们不算地道,别人要抱怨两句那就抱怨吧,毕竟都是自己的胞弟,还能对他们翻脸不成?
最后还是朱橚叹了口气,主动出来打圆场:“诸位皇兄这几日其实多有怀念陛下,今日能得陛下亲自送行,臣弟等都是十分感动欣喜的,刚刚我们还打趣说今日要把陛下灌醉才算是罢休呢。”
另外三兄弟其实也就是嘴巴抱怨两句,要说真的多大怨气倒也不至于,便也借着朱橚的话说了下去:“是啊,上次我们与陛下痛快喝酒是什么时候,现在都要想不起来了,这次臣弟们出海之后恐怕今生难再相见,说什么也要和陛下好好喝一顿,以全我等同胞之情!”
一听这话,朱标觉得鼻子一酸,刚才心里的那点难过瞬间消失,只剩下浓厚的愧疚。
当然愧疚归愧疚,改主意那也是不可能的,看了一眼几人之后,朱标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我兄弟之间叫什么陛下臣弟的,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大哥,今日大哥就与你们好好喝酒吃肉,要把下半辈子的酒一次喝完,纵然是离别,咱们也一定要高高兴兴的,诸位弟弟此一去虽然艰险困难,但同样也是海阔天空,又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看来大哥当了皇帝之后,要比以前更加豪迈了,臣弟们倒是有些不适用了。”
话音一落,兄弟几人都是放开了心怀,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都是哈哈大笑,似乎这一刻站在这里的不再是朱家的天子与藩王,而是许多年轻那个大哥以及四个跟屁虫弟弟。
他们兄弟彼此关系表面倒是维持的不错,但要说真的有多好却也未必,也只有朱标这个大哥能让他们稍稍服气,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