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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联姻（第6页）

竟是自己，亲手将所爱的人，推入了别人的怀抱。

“月儿、月儿，咱们为何竟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声音有着极度压抑的痛楚。

“因为我们都背负着太多东西，抛不下，也不能抛。”

“为什么不能抛？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能放过北越？放弃你一统天下的鸿图霸业？”

他凝视着她，脑中天人交战，一咬牙，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截住：“不要轻易允诺，也不要为我放弃什么。将来的日子还很长，纵然你无悔，我却不能无憾。”

“失去你，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这点遗憾，和你的霸业相比，算不了什么。”

“你——”他瞪着他，被她的固执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带你走！”

“你不能！屋外正有一队人马埋伏着，你青龙帮的驻地也已被包围，只要这边有变，所有人都逃不掉。刀剑无眼，你也不想你的兄弟有事吧？”她淡淡垂眸，平静地陈述着。

“原来你早有准备！”握住她双肩的手霎时变得像铁钳一样，充满蓄势待发的愠怒。

“因为是你，我不得不加倍小心。”她轻咬下唇。

“难道我们永远只能是敌人？”

他话中的沉痛像利剑一般刺穿了她，她没有作声，掌下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的沉默也像块石头，沉重地，冰冷地压在他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声音竟已不复清亮，仿佛被粗糙的砂石狠狠磨过一般，涩得发哑。

“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迫我，只要你不带我走，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他倒抽一口气，死死瞪着她，脸色冷冽阴沉，似蕴满雷电的乌云。

“既然你选择敌对，那么——”危险的、充满压迫力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她耳中，“我会阻止你的计划，不计后果，不惜——一切代价！”

她一震抬头，正对上他黑暗弥漫的瞳眸，视线交错处，是令人窒息的剧痛。

他们明明离得那样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感觉却那么远，仿佛各自立在悬崖之巅，隔着万丈深渊遥遥相对。

无法靠近，前进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月亮叹息着躲在云后，没有光的世界，竟是如此浓黑的绝望。

握住她双肩的手，一点一点松开，那些甜蜜美好的感觉，也跟着一滴一滴流逝。

幸福的飞花不见了，变成了无数细小的冰屑，在脑中狂乱地舞，冷冷地痛。

风，驻足于天外。

叶，在黑暗中一片一片凋零，落寂无声。

很静、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心碎的声音。

只有自己听见。

脸上依然挂着淡漠的笑，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

心却已经碎了。

先是被自己用指甲，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

然后，随着他离去的脚步，一点一点，碎成了千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