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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3页）

薛姨妈瞅着这会子没别的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这次事儿倒是大了，虽说你姨母严命知道的人都不许提及，否则严惩不贷。到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半的人都知道了。宝玉这次的行径，叫我们旁的人听着都是不妥，只是碍着你姨母的面子不好说，也不好劝。说起来还是蟠儿你有眼力劲儿，早就看出宝玉根性不好，倒是比娘这双老眼管用。唉，宝玉那孩子，原来我还当他是天性良善，只是生来的怪脾气，爱在女孩儿们堆里搅合。现在看来那孩子是人大心野，竟是移了性情，也学起那些下流勾当来了！”

胤禛早就被她唠叨得没了耐性，催着她快说缘由。

薛姨妈就将宝玉在外面流荡优伶，和忠顺王府豢养的戏子琪官混在一起，还妄图将那小戏子隐藏了去，结果被忠顺王府的人告上门来，叫他父亲贾政当场震怒，这是一桩事，另外，又是什么调戏王夫人房里的丫鬟，致使其含耻沉井的事情说了说。

胤禛眉头紧皱，厌恶地说：“这还了得！忠顺王爷是什么人？那是皇上的嫡亲弟弟，最是位高权重的。就算是个小戏子，王爷只要没丢手，贾宝玉胆敢伸手，就是给王爷戴绿帽子，这是最犯大忌的事情。我这话就搁在这里以观后效，王爷彼时虽然没怎么样，往后，这事绝不会就这般轻轻放过的。以后啊，还是我那句话，贾家，还有那个贾宝玉，是万万沾不得的。另外，往后若是有办法，倒是想法儿将两个妹妹挪出来住，远离了他们的好。”

薛姨妈思忖着说：“宝丫头挪出来倒是没问题，人家顶多说一两句客套话就罢了，要将林丫头挪出来可没那么轻巧，她可是贾老太君看得跟眼珠子一般的一个外孙女儿，哪里就舍得了？除非……你娶了你林妹妹，倒是可以去说说，否则，想都不要想。”

薛姨妈又自言自语地说：“除了年岁上小了点，倒也是一门好姻缘，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

胤禛见引火烧身，赶紧说：“娘你别混说，林妹妹是您的干女儿呢，名分都定了，哪有哥哥娶妹妹的？把两位妹妹挪出来的事情就暂且搁着。先混一段时间，看看以后再说吧。”

这日，因为胤禛散值之后要去贾府探视贾宝玉，就不能和往常一样和司空祀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司空祀问清了缘由，用手指不满地点着胤禛的胸口，酸溜溜地说：“原本就听说贤德妃的胞弟是衔玉而诞，奇而又奇，又是一副如宝似玉的好相貌，你们从小儿青梅竹马的，怎么就没有互相瞧上呢？”

胤禛原本是听着人提起贾宝玉就腻味，不过从情人的口中这么酸不溜丢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胤禛故意不辩解，心里好奇他会怎样反应。

司空祀起初还只是随口抱怨，本以为胤禛会极力地否认，没想到他一声不吭，便误以为胤禛果真和他那表弟有什么前因后果，才会这么一副无言可对的模样。

司空祀一下子胸口像烧着一把火似地，嫉妒得坐立难安。他愤愤然握拳在屋里走了几步，怒声说：“好哇，你骗人，你骗我！”

胤禛见他一张俊脸一下子崩得跟冬天结冰的湖面一般，胸膛一起一伏，声音虽然不高，却是显然压抑着怒火，不禁咋舌，这阵仗不小呐。

胤禛怕弄巧成拙，急忙上前去捉住他握得紧紧的拳头，努力抱住他，忍笑说道：“谁骗你了？”

司空祀愤怒地在胤禛怀里直扑腾，胤禛差点把不住他，只好搂紧了，试图亲吻他并以柔情安抚之。

司空祀拼命甩着头，誓死捍卫自己的嘴巴不被胤禛堵住，气呼呼地说：“你干什么！松手！唔……你还说你最喜欢我，唔……还说什么你只喜欢我。”

胤禛好容易才制住他乱扳乱动的手脚，累出一身汗来，才气喘吁吁地吻上他的嘴角，安抚地说：“我是最喜欢你啊，也只喜欢你。”

这玩笑开得！某人实在是反应过激，醋劲太大了，不过我喜欢，就是喜欢。胤禛心里直乐呵。

司空祀闷闷地说：“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却同时喜欢两个人，还敢说什么最喜欢吗？你别骗我了。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可不光是单单要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要他既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等着我来占领。“

胤禛故意拖长声音道：“看不出来我的小祀秀秀气气地，却有这么大的志气。其实……”胤禛端正了脸色，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说：“这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我知道这事儿很难，非常难，不过我真的是——只想要你，也想要你只有我。”

司空祀偎在他怀里不做声。

随后，胤禛告诉了司空祀关于贾宝玉的种种，释了他心里的疑团。

胤禛总是很冷酷的冰山脸龟裂出一条一条得意的笑纹，说：“你吃谁的醋不好，要吃那个草包的醋，把自己的层次都拉低了，哈哈哈。”

司空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满地拧着胤禛的脸，恨恨地说：“你这家伙太坏了，总是诈我！逗我很好玩吗？”

胤禛笑着躲，说：“当然好玩。老陈醋好不好喝啊，要不要再来一碗？”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一阵子之后，胤禛揽紧他的腰，坚定的眼眸直望入他的瞳孔之中，一字一顿地说：“记住刚才的话，我只要你，你也只可以有我。我知道这很难，不过，若是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司空祀也深深地对视着胤禛的眼睛，拂去此时心底的一切彷徨不安，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像是在举行一个什么心照不宣的仪式似地。

愿此情长久，愿天随人愿。

胤禛一只脚都要跨出门去了，司空祀忽然叫住他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前儿进宫，我听说出身贾府的贤德妃滑胎了，倒是比你表弟挨打的事情还要大得多呢。”

胤禛也是大吃一惊，忙又折回来问究竟。

司空祀摊手说：“详情怎样我也不得知道，只是听说了一个大概罢了。贤德妃保了七个月的胎还是没保住，可见宫里的水有多深了。皇父也很懊恼，说是胎儿都可以生出来了，偏偏就出了这等事，嗔怪着贤德妃说她不小心，又说她若是真有贤德，皇儿怎么不会顺应天意活着生下来呢，可见往日都是装样子哄人的。皇父一不喜欢，宫里那些人你知道，‘墙倒众人推’，倒也真是可怜呢。”

胤禛听了不知该说什么，贾元春算是他的表姐，出了这等事也是重大的不幸，只是一贯看着王夫人等人为家里出了一位皇帝的枕边人而耀武扬威，此时却实在不容易起什么同情之心，便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