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拖着病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吃药,还因和她偶遇一事郁结于心,最后都能考上探花;若是这辈子谢停舟有钱吃药,安生治病却连一甲都够不着,那齐玉璇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了。
齐国的能臣义士不少,少他一个谢行之,未来还有更多的“谢行之”,齐玉璇也不是非他不可。
未来三年,齐国外敌内乱、天灾人祸不断,若能为朝廷选贤举能,避开一些用人上的跟头,有些事或许也不会越来越糟……这便是齐玉璇自去年便开始做的事情。
除了谢停舟,还有其他一些尚且名不见经传的秀才、举人,甚至还有一些武夫。
只不过谢停舟是其中她最熟悉,也是最快出息的一个。
将人送到贡院下了车,齐玉璇将准备好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求个心安,贴身放着便是。”
少女掌心细白,指腹透着红润,瞧着纤细却不清瘦,是那种养尊处优,恰到好处的丰腴漂亮,谢停舟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多谢郡主,可我不信这些。”
时人多求神佛,盖因当下生活不如意,或是祈求未来行事心安理得,可他读书明理,知道自己过得好与不好皆在于自身,也就从未信过那些外物,只专注自己内心得失。
“随你,你不要就丢了。”
齐玉璇没空和他掰扯什么要不要收下的话,指尖捻着那符箓一丢,见车外谢停舟稳稳接住,便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赶马。
谢停舟沉默着看马车逐渐驶离视线,才低头看向手中还染着佛像的平安符。
许久,贡院打开大门迎接考生入内,他才收了平安符放进胸口,默默转身入内。
郑家门口,郑颜灵遥遥看见齐玉璇的马车过来,又看马车后头跟了一溜长公主交代必须要带上的丫鬟仆妇护卫,眼神颇有几分复杂。
上了车,她叹道:“长公主准备得可真周全,不像我娘,回回出门前只会叫我别死外头了。”
“噗嗤……”
齐玉璇没忍住笑了。
与郑颜灵相熟了这么久,她也知道了郑家对于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姑娘是什么态度,拘着不是,纵着也不是,打骂又舍不得,只能半推半就地容着郑颜灵恣意快活——
总归郑家又不靠儿女亲事往上爬,姑娘们出阁前的自由哪个敢管。
“话虽如此,可你这一身行头不还是伯母给你置办的,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疼爱你不过。”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郑颜灵那些女扮男装的衣服那样合身,都是郑夫人亲自找了布庄娘子来给郑颜灵量体裁衣做男子服饰的,就是怕她穿那些外头买的男装这里那里不妥帖。
两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着到了赵家,却听赵家门房说他们家大公子今早出门,顺带将赵眉也带着出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
“你没和眉娘说我们会来接她?”
“我以为你说了……”
“唉,这会儿去追也追不上了,那便还是在我家庄子上碰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