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下来,无人再说话,只有管家带着佣人重新?整理床边柜子上物品发出的响动。
梁序之心情愈发烦躁,让管家将空调温度再调低些,偏头,看向?窗外。
夜空中阴云密布,覆盖住月亮和星辰,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沉闷得跟此刻的病房如出一辙。
梁序之也不全然清楚他?这烦躁的来由。
明明是他?让钟晚回去的,这会儿见不到人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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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两天?,钟晚也一直心神不宁的。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拍完戏,她也不想一个人回酒店待着,跟宋越歆去参加了另一场聚会。
说是聚会,其实比上次规模要?小很多,场地只有一层宴会厅,为了庆祝某个建材公司和下游企业签约成功,因此邀请了一些娱乐圈的名人,算是捧场,给他?们也提供了额外的报酬。
钟晚原本就是顺便跟着宋越歆过去,路上还想着梁序之的事。
到了宴会厅,才发现那家建材公司的负责人是纪为南,公司也设在万泰的旗下。
纪为南年过五十,短发利落地梳到后边,满头白发也没有染,戴了副黑框的眼镜,浅灰色西?装,气质偏儒雅。
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刻板印象中的文学专业教授。
在社交应酬环节,钟晚犹豫许久,端着酒杯,还是去纪为南那边,走过场一般地碰了个杯,介绍了身份和姓名。
倒是纪为南看见她的眼睛,视线停顿须臾,似有所思?地道?:“钟晚小姐,看着有点眼熟,之前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钟晚静了两秒,扯出笑容,坦言道?:“没有,我去年才来的港岛,没在社交场合见过您。拍的戏也没上映,您应该也是没见过我的。”
纪为南看到她说话时的举止神态,思?绪好似又飘到很远的地方,过了会儿才回过神,“那是我搞错了。”
“钟晚小姐跟我从前的一位朋友有些像。”
他?未再继续往下说,礼貌性递了张名片,同她说往后有代?言或者商业活动可以联系,便先道?失陪。
钟晚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到这人当年和卢文茵的往事,以及现在和梁虹姗的关系,在心中暗叹了声?气。
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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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不过九点,钟晚回到酒店,例行?整理房间时,本打算看看药箱里存放的药是否有过期的,这一翻,看见了她之前膝盖磕伤,梁序之让人送来的那盒治跌打损伤的药。
她垂眸出神片刻,把药收回去,起身,还是换衣服打车去了趟医院。
理论上还有一年,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而且,冷静了两天?,她那点小情绪也散得差不多,对他?们这段关系的理智也回笼。
就像是吴邈邈那天?说的,其实,她哪来的立场跟他?闹脾气呢?
到梁序之住院的楼层,门口有他?的两名保镖,见来人是钟晚,没多问?,就恭敬地开门放她进去。
钟晚进门时,看到梁序之病床上支了个桌板,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冷白的光亮着,映在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上。
他?没在挂点滴,未受伤的那只手缓慢划着电脑的触控板,应该是在看文件资料。
病房还是如前天?一样冷清,除了秦助理也抱着台电脑坐在靠近卫生间的沙发上,其余一个人都没有。
前天?她叫来的别墅佣人也不知被打发到哪里去了。
秦助理先看到她,自觉放下电脑起身,朝门外走去。
钟晚走到病床边,梁序之才抬头。
两人对视几?秒,钟晚轻声?问?:“你…有好些吗?”
她把在楼下买的果篮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搁,真像是来看望病人的。
梁序之瞥她一眼,淡声?:“嗯,如果没其他?情况,明天?会转去另一家医院。”
钟晚没费神去猜他?是否还记着她不肯搬家的事,先一步开口解释:“我当时第一是确实怕麻烦,第二?是听?说…”
她做了做心理建设,其实这事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继续道?:“听?说前段时间梁家在跟永诚集团的谢家谈婚事,我担心撞上。”
闻言,梁序之眉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