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略有些得意的点了点头:“若我大唐只得一人配得上此字,便是秦霄你了。唐休璟、张仁愿,二人都是将帅之才;你比起他们。固然经验与资历上差了一些。但是依朕看,虽然你们三人都可以统率三军威震一方。若要说到‘虎将’二字。还是你配得上一些。他们二位,更多的是体现在用兵布阵。你在用兵布阵上不比他们差,更能够一骑当先万夫莫敌,真是堪比薛仁贵呀!“秦霄心里暗自好笑,李旦当王爷的时候就练就了一手奉迎拍马不得罪人的好本事,没想到当了皇帝还是这样,于是浅笑道:“陛下过誉了,如何敢当?“李旦领着秦霄和他的家人,在大宅里慢悠悠的闲逛,指着桌椅板凳说道:“这些家具,都是朕下旨,挑选极寒之地铁木铸成的,质地十分坚韧。屋顶的琉璃大盏吊油灯看到没有?哈哈,那是朕上次在整休大明宫紫宸殿时,特意让匠人多制了几副,就是留给你宅子里用的。”
“陛下太过错爱了,秦霄真是万不敢当。”
秦霄心里也着实有些惊讶,他一个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还惦记着自家地吊顶灯,实在是有些关爱得过份了。
李旦哈哈地大笑:“秦霄,你可别忘了,你马上就要当我的女婿了。这女婿女儿家里的事,我这当爹的不该过问操心么?”
秦霄额头滚下一滴汗来,偷瞟了李仙惠一眼,见她果然露出了一些惊讶之色,不由得心里叫苦:李旦,你个老家伙,这下被你害到了!我本打算今天晚上和仙儿说起这棕婚事的,现在你先挑破了,不是害得我在仙儿面前变成了一个骗子么?哎呀,你这老不死的……
李旦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四下里闲逛,侃侃而谈——“尉迟乙僧的‘月下金鼎香炉’名画,金仙喜欢的,就特意在这里悬了一幅。你看,是不是画得很传神?这金鼎仿佛就像是真的一般,清烟袅袅。”
“这个卧塌上的毯子,可也是有来历地。这是西域石国的贡品,是他们特有的‘毯画’,全是一针针绣出来的。看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异邦的风俗,也还是有一番风味的。”
“这个不用我说了,你肯定认识的。突厥人的上等地石松绿玉打磨成地酒樽。上默啜可汗派人来和亲,我从那些贡物里面发现的。你看这杯底,有一粒血珠样地东西。这可就真是良玉呀!据说酒水倒进去以后,也会变成翠绿色。中指托着杯底,就能让这块血珠慢慢化开。可是一喝完酒,它又合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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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听着李旦像个解说员一样,夸说着这些宝贝,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暴发户一般,有些对眼前的东西反应不过来。
大厅的两侧,一间是书房。一间是餐厅。书房里靠墙一人多高的书架,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摆着无数本书籍,假装秦家是个书香门第一般。书房的后间,是一个静室,简单地一张矮几桌儿。上面置着一面琴,地上铺着一个蒲团。这个地方,将门一关,与外隔绝。看来除了练琴吊嗓子的进修不会吓到外面的人,还是个专说秘密的好地方。餐厅里则就大气了,正中一面长条桌儿,足可以同时宴请近二十人。而且餐厅的面积很大,若是同里开上十桌洒席,也是很轻松地事情。上楼的楼梯,也就是以这里为起点。
李旦逛到这里。停下了脚步来。对那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妈招手,然后对秦霄道:“这就是秦公子和秦小姐么?来来,过来。朕今日第一次见面,少不得要给些见面礼。我这里有一对儿龙凤玉佩,就赠给这两个孩子吧,他日也好留个纪念。”
“不可不可!”
秦霄忙道:“陛下圣物,臣下之人如何敢受?”
“哎,不妨!”
李旦自己动手,将两块成对儿的玉佩,一个塞进了大头的衣服里。一个塞到了妞妞的襁褓里,然后呵呵的笑道:“虽然是龙凤纹饰,但若是朕赠送的,也谈不上什么忌讳了。都是一家人么,别这么见外。”
秦霄的三个老婆,都十分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插言。李旦地眼神,一一扫过她们身上。点头说道:“阵前杀敌地巾帼英雄。诗辞冠绝的才女佳人……还有,我最惹人疼怜的好侄女儿。仙儿。见了叔父,就没有什么话说么?你的面具,是不是就可以现在揭去呢?”
李仙惠微微地吃了一惊,忙不迭的跪倒在了李旦面前:“陛下,民女……仙儿,拜见陛下!”
“好仙儿,快请起来!”
李旦弯下腰去,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十分慈爱的看着她,欣慰的点头道:“几年不见,仙儿已作人母。不错呀,你真是好福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秦霄是个好男子,叔父为你高兴,替你爹在天之灵高兴呀!”
李仙惠的大眼睛里,看似又要涌出泪来,呆呆的看着和自己地父亲李显长得八分相似的李旦,喃喃的道:“陛下……”
秦霄走到她身边,低语道:“何不去掉面具,让陛下看一看你?今天也戴了一天了。”
李仙惠点了点头,和墨衣走到了里间去了,去取下面具来。
李旦淡然笑道:“秦霄,其实朕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仙儿的事情。你很不错,很有勇气,也很有智慧。仙儿自小就知书达理,人所共知。当年她被圣后一怒之下下令处死,那是人人伤心,闻者落泪。她父亲更是悲痛欲绝,这些个来都从来没有忘记过思念这个好女儿。只可惜呀,我那兄长,到临时之时,也还将李裹儿那个悖逆庶人想像成仙儿来疼爱,结果还被她毒杀而死。”
秦霄微微弯腰,拱手低声道:“陛下,此事伤心,保不少在仙儿面前提起?此次微臣可是费了一大番功夫,还让她打消了心中顾虑回到京城来。”
“物,对对,对!”
李旦连连拍着额头:“人老了,就容易糊涂!不说了,不提了!”
过了一阵,李仙惠出来了。
那个无限高贵与温柔的大唐公主,终于以她的真实面貌,出现在了大众面前。虽然只是草草的梳了一个‘望仙髻’,换去了旅服穿上了宫廷襦裙,但是那股天生丽质华贵袭人地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装不出来地。
李旦顿时眼前一亮,高声笑了起来:“真的是我地好侄女儿。哈哈!几年没见,漂亮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