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垣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心头,他眼睛瞪得通红道:“你认识我,你见我我爹?或者我娘。”那红色像是要嗜血的野兽。
婆子啊啊大叫:“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我真的不认识你。”
兰君垣深呼一口气。
流银按住婆子的肩膀,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家大人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你不想说实话也可以,那么诏狱你听说过没有,普通老百姓可是很难能到诏狱里去的,不妨请你过去一趟,让你好好尝尝里面的十八般刑法。”
锦衣卫是皇上特务,臭名昭著,之所以臭名昭著,就是因为诏狱的刑罚,没人能受得了,最后就会屈打成招,还有些直接就在诏狱中处死,所有那是人间炼狱,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有所耳闻。
应该说普通百姓心中的诏狱,比人间炼狱还要可怕成十倍。
那婆子身子直接就滑到床底,布满褶子的老脸面如金纸般,目光极其恐惧的看着兰君垣。
兰君垣微微颔首:“或者你说实话,还可以有一条生路,你有没有给一位贵妇接过生?”
婆子连生道:“真的没有给贵妇接过生,老婆子可以对天发誓。”说完举手想着天空:“如若撒谎,天打雷破。”
兰君垣道:“那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觉得可怕,李大人又是谁?不老实说,一样带到诏狱中用刑。”
婆子恐惧的目光又多了份探究,她舔了舔嘴唇到;“像,实在是太像了,因为您跟我见过的一位秀才大人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滴眼泪瞬间从兰君垣左眼流出,长得像啊,自小都没人说他长得像父母。
那么这个长得像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亲人?
兰君垣沉声道:“你是在哪里见到这位大人的?”
那婆子目光有些闪烁,她求助般的看向流银。
流银道:“不掉棺材不落泪。”
兰君垣声音低沉道:“你说吧,你忘了我们只你儿子的下落?你不说实话,大儿子暴毙,这个小儿子嘛……”
他还没说完小儿子会怎么样。
那婆子突然啊的一声:“大人我说,我都说,您不要伤害我的傻儿子。”说完呜呜痛哭;“报应,这是报应。”
兰君垣的心越发沉重了。
只见那婆子目光无焦,喃喃的念叨着,显然她沉浸在往事之中。
“老婆子所说的李大人,是一位秀才,样貌十分英俊,老婆子活了三十五个年头,从来没见过那么俊俏的男子。他的娘子也好看,不过跟他一比,就逊色了些。”
兰君垣脑海中浮现一个和自己相貌差不多的人,他的眼睛又热了。
道:“你是在哪里见到的他?”
“就是大兴的庄子上,他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路过庄子,在庄子上过夜。”
“你这么老了,不会记错了吧?确定是大兴庄子上见到的,不是你本来就熟悉的人,或者别的地方见到的?”
眼前的大人虽然问的这样疑惑,但他冰冷的眼神一直在告诉别人,他相信这是真的。
婆子目光再次闪烁起来,声音变得低低的;“确实实在大兴的庄子上,老婆子就算记错了谁,也而不会记错了他。”
流银道;“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为什么对这位李大人这样刻骨铭心。”
婆子看向兰君垣:“那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为何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老婆子对大人有愧,所有一见到大人您,老婆子就知道您是哪位达人的儿子,绝对错不了,您是来找当年的那些人报仇来了。”
说到这里,她大放悲声。
“是老婆子一时起了贪念,对不起李大人,但是老婆子也是受人指使,老婆子也不想的,冤有头债有主,我看您一定是李大人的后人,您要替父报仇,可以找到准人啊。”
替父报仇。
兰君垣脑袋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周遭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事物也看不见,
“爷,爷,您怎么了?”流银焦急的声音将兰君垣拉回到现实。
兰君垣看着婆子;“说,我爹到底怎么了?若是有一句话隐瞒,你和你儿子就到地下去想见吧。”
眼前的大人周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寒气,何况他长得又跟那个人那么像。
婆子突然伏地磕头;“大人,您的父亲被京城来庄子上生产的贵妇害死了,都是那妇人找人下的手,真的不关老婆子我的事,她的目的也十分简单,她就是想要一个儿子,而您恰恰就是个男孩。”
京城的贵妇。
恰好想要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