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为什么,会是这样……
凤栖缓步靠近,刚要蹲下身子,就见傅易烜突然抬眸,“为什么,一定要逼他。”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口中飘出,凤栖站在他的身前,张了张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许久,凤栖只能低低地道,“对不起。”她不知道,芮王会以死来解决这多年的恩怨纠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芮王死,她只是不想嫁给沫耿言,她只是想洗脱风王府这么多年背负的莫无须有的罪名罢。
“对不起。”傅易烜低垂着头,额上的青丝落下,遮住他的眼睛,浅色的锦袍一点一点深了颜色,“呵呵,对不起。”傅易烜低低笑着,越笑越大声,“滚……”
凤栖被他这么一吼,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所有要靠近的人都被傅易烜一手挥开,他支撑着将芮王妃抱起,一步一步走向芮王,将芮王妃放入芮王的怀中,“滚,全都给我滚!”
“傅易烜……”凤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滚……”傅易烜不等凤栖的话落,撕声大喊,如困兽一般悲痛撕心的喊声让凤栖不觉得心痛,悲从心来,隐忍的眼泪终是滑落。
傅易烜跪在芮王和芮王妃的尸身面前,无声痛哭着。凤栖认识了他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傅易烜也是会哭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当日,凌天凤帝发出圣旨,将芮王傅见凛联合疆域城宇文长老陷害当年天隆王朝风王一事通报三国,着废除世袭芮王,诛杀宇文。
另行,傅易烜虽为芮王之子,但为长公主之独子,早年镇守北蒙,击退流寇有功,特封为世袭安王,原芮王府改为安王府邸。
第二十章 血债血偿
芮王身死,芮王妃殉情,凤帝圣旨下达的当天,曾经的芮王府今日的安王府就搭起了灵堂。
因为芮王的死因,所有的人都有些忌讳,纵使今日起傅易烜就是安王了,再不是曾经无官无禄的芮小王爷,安王府门前已经安静,全京城竟无一人前来送行。
而唯一来的凤栖,被挡在了门口。
“凤栖公主。”安王府的管事从府中疾步走出,行至凤栖面前行了一礼。
“他不想见我。”凤栖的话语肯定,似乎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一般。他是该不愿意见她的。
“这……”管事有些为难,毕竟凤栖的身份摆在那里,小王爷就是凤帝亲封的安王,也不能如此薄待公主啊。“王爷王妃刚刚过世,小王爷心情不大好,还望公主……”
“我知道,管事不必担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凤栖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抬眸看了眼刚被挂上去的安王府牌匾,凤栖心口微微酸涩,“既然他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了,我先回宫了。还请管事,好好照顾他。”
“是。”管事躬身,要送凤栖离开。
凤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送了,转身离开。
慢慢走离安王府,凤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突然不知该去哪里。
皇宫吗?不,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从来就不是。
此时尚是正午,正是用膳的时候,所有人都步履匆匆,似乎在赶着回家吃午饭,唯有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着,不知累一般,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直到她的眼前一暗,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凤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来人。
天青色的锦衣依旧,玉色面容温润如玉,只是清秀的眉间微拢。
凤栖呆呆的看了他一会,突然抬起手,放置在他的眉间,“泠溪哥哥,不要皱眉。”你不该皱眉的,若是连你都皱了眉,那这世间,就真的没有什么是让人留念的了。
泠溪轻叹一声,拿下她的手,“你怎么……”我就走了两天,你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不该的,他认识的凤栖,从来就是张扬纨绔,没心没肺的,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伤到她的。
“泠溪哥哥。”凤栖摇了摇头,明显是什么都不想说。她将头抵在他的胸前,低低地道,“让我靠一会就好,就一会。”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
“好。”泠溪任凤栖靠在他的怀里,任胸前的衣襟湿了又湿。
街上人来人往,唯有他二人停站,女子埋头低泣,男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手轻轻为女子拍着后背,无声安慰。
无人敢停驻围观,无人敢上前打扰,只因两人无声的停站就宛如与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一般,自成天地。
凤栖不记得自己埋在泠溪的怀里哭了多久,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泠溪拍着她后背的手渐渐慢了下来,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天色不早了,我带你回去,可好?”
凤栖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嗯。”
淡淡的鼻音消散,泠溪似无奈又似心疼一叹,揽着她的肩慢慢往凌天皇宫的方向走去。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认识凤栖和泠溪的,见他们一起回来,虽然满腹疑问却也没敢多说什么,连腰牌都不敢上前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