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光芒打在她的脸上。
“你在干吗?”
一个声音好奇地问她。
庄嘉惠抬起血色全无的脸,看着来人。
“你是牛头还是马面?”
是来接她的鬼差吧?
“你在说什么呀?我是韩傲然!”韩傲然满脸困惑地蹲下去,庄嘉惠总算看清楚了他的脸。她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死死捉住他的胳膊,哆嗦地指着自己的脚。
“有……有鬼!”
“啊?”韩傲然把手电筒照向抓住她的脚的东西,也吓了一跳。怎么有只手?
但随即他发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差点把我也吓到了。”他笑着对庄嘉惠说:“不是鬼啦!”
“不是?”
“不然你看看。”
庄嘉惠将信将疑地看向手电筒照着的地方。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还有破了洞的脸……
再看清楚点……
“是扔掉的塑料模特儿呀。”韩傲然把那只塑料手拿开,把她扶起来。“这种东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怎能不大惊小怪?她刚刚才经历了那些……况且那件塑料模特在水里真的挺像浮尸,不吓到才怪呢。庄嘉惠惊魂未定,脚又扭到,于是被韩傲然背着离开了池塘。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池塘那里的?”她问他。
“拜托,你叫的这么凄惨,鬼都知道啦。”
“你还好说,明明说来接我的,半天也没来。”
“也不能怪我呀。”韩傲然一脸无辜,“我刚接完你的电话,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还以为遇上了拍头党,可是我的手机钱包一件也没少。奇怪了。”
哦?那么说,有可能是李信远把他打晕了。
李信远……李信远……
庄嘉惠心里喃喃着这个名字,终于疲倦地在韩傲然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今天晚上,对她来说实在是累过头了。
高三级的学生们遇到这辈子最恐怖的死亡场面。比任何一部恐怖电影都要震撼人心。它是血淋淋的,距离那么近。沿着记忆的神经以不可稀释的浓度晕渍整片大脑皮层。
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影像。
通往二楼的楼梯间铁闸夹死了一个男生。尸体趴在楼梯上,头侧过来刚好能看得到。眼睛大得几乎霸占整张脸,眼球和舌头像拼了命地突出来,干涩的血液凝滞了流动的轨迹,交错的划痕破碎了一张完整的脸。
那样的脸只要见过一次都会在噩梦里重现许多夜。看过的人会不停地自责自己无聊要命的好奇心。没看过的人会被身边的“好恐怖哦。”“妈呀,吓死人呀!”这样的话语怂恿着跑去走廊的楼梯口,从围观的人群中看到那张惊骇的死尸,尖叫着跑回来。
霉湿的天气里,恐慌的情绪如迅速病变的瘟疫感染了每一个人。
秘密1
下第一节课的时候,还看到警察在拉起的警戒线内仔细地搜寻证据。围观的人很少了。走廊里寥寥身影甚为冷清。
下第二节课,已有第一手消息在同学间流传。
“那人是外校的学生。”
“死因是铁闸故障。本来那就是一扇电动铁闸,可是一直都是坏掉的,也搞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动起来,硬生生把人给夹死了。”
“真是怪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