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内心却有了同样的一丝动摇?
“喂,我没做错吧!你们也不想跟冬年一样,在下一次悲鸣的时候莫名其妙死掉吧?!”他看出了我的势单力薄,转而朝向他们三个的方向,“你们也看见了,这女的根本不是人,正常人捅上几刀早就没了!”
躺在地上的女孩胸膛明明已经被刺破了几个口子,可她仍像一个只是被扎了几个洞,没什么事的玩偶一样,摇晃着四肢,大声叫嚷着。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承认你自己是个无能的人类不就好了吗?”
他们三个依然没有反应地站在那儿。
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啊,涌出来的鲜血和血肉模糊的伤口明明还刺痛着我的双眼,大家真的愿意看到这个活生生的女孩死在我们面前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啊!”闫胜再次朝他们吼道。
我紧抱着闫胜的胳膊,努力想把他从她身上拽起来,但他也在用同样大的力气反抗我。沾着血的刀就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改变紧握的方向刺向我。
突然,有人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我抬起头,看见陆近正向我们走来。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宛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他。
可他没有多看我一眼,他走到小女孩的脑袋上方,弓下身,从肩膀处拖住小女孩的胳膊,把她往上捞了点,然后握住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固定在头顶。
……他这是在帮他按住她,方便闫胜更好地刺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心下一惊,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这样正好被闫胜找到可乘之机,挥开胳膊肘把我甩到一旁,重新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凶器。
被推开摔倒在一边的我很快站立起来,再次扑上前去环住闫胜的腰身:“算我求求你了,闫胜,快停手吧!”
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一定要在过山车往下冲刺之前拉下开关!
忽然,我感到有人在我身后踢了一脚我的膝盖弯,我顺势脱力而跪倒在地,紧接着就有人将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牢牢扣紧,在我回头看去之前,弥足音难过的声音就充满了我的耳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死!”
颤抖而冰冷的话语像闪电一样击穿了我的脊柱,我感到再也无力阻止他们即将出演的恶行。
闫胜的刀很快地落下去,一遍又一遍地刺进她的上身,每落下一次,都伴随着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还有女孩发疯一般的大笑声,不合时宜得像是生日已经过完了,但电还没有用完的莲花灯,一直在播放生日快乐,不管被砸烂还是撬开都安然无恙……比起人类,简直就像是做工很好的物件一样结实得不正常!
我无助地望向另一边,看见了依旧站在原地的穆巷,他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庞,安静地看着我们,既没有要同流合污,也没有试图帮忙。
“咳、咳、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了…那个人也还在你们中间!”女孩没有征兆地高呼起来,“害得你们被困在这里的人,就在你们之中……!”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像是被剪断了线路的炸弹,终于停止了倒计时,不再具有震慑人的威力,只剩下腿在空中蹬了两脚,而后就不再动弹。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挣脱开弥足音束缚住我的手,推开气喘吁吁的闫胜,用手指去量女孩的颈脖,可那里没有跳动的脉搏,只有手指勒住时候留下的印记和溅上去的鲜血。
闫胜依然在一旁低声叨念着:“是她自己来招惹我的……如果不是她,死的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了,要是她说的是真的,这次我们不就不会死了吗?”
不,不……
过山车已经直转急下,伴随着尖叫声,那扇门堵不住的回忆如同倾巢而出的鼠蚁,挤满了我的大脑。
那是我一直害怕的事……我终于知道我一直担心的是什么了,那是我不愿意面对的,赤裸的,披露在我面前的事实。
悲鸣与裂缝一并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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