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地回望着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我继续观察这个教室。
“不用找了哦,根本不会有其他人在的啦,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这是专门为了你们而特地设立的舞台。”她的话语间接不断地传入我耳朵。
“快点回想起来你都干了些什么吧,闫队。”她的笑声相当刺耳,“因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和你最好的朋友们一块,那极其令人期待的……”
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聒噪,正准备用武力的方式彻底解决这个发声源,可等到我转过头来,却再也不见了那小鬼的踪影,仿佛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一样。
只有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无声地述说,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凭空幻想那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而把时间拨回现在,之前那个如幻影一般神出鬼没的小鬼,如今就大剌剌地出现在了我们所有人面前,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人只要看过就不会再忘记。
……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底是现实也好,梦也好,完全分不清楚。
她做完鬼脸,特意朝我看了一眼,仿佛在说不要忘记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不知为什么,这让我突然感到有些心虚,于是利落地别开了视线。
大家都默契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在消化刚才她说的话。
她说的足够荒诞吗?但她熄灭了此刻我们所有人心中原本就渺茫的希望。我确实早就知道这一切极度反常,如果还期望能靠正常的手段求救并得到支援,那就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可这一切真的不是梦么?如果是的话,该怎么让它停下?又为什么会在本应该毫无逻辑的地方又展现出现实世界里所特有的缜密?
搞不懂。
“就像地面上的裂缝一样,身为二维生物却失足掉落进去的蚂蚁既不知道自己在裂缝里,也不知道从这里出去会通往何处,”就在我满脑子疑惑的时候,那小鬼摆出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竟如同老师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解了起来,“你们几个也是哦,掉在时间的缝隙里了,连接在这一秒与下一秒之间的间隙。”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小鬼脑子有问题吧。”我走上前揪起她的一只耳朵。
“最好还是不要打扰我比较好哦闫胜,就连蚂蚁也知道归巢,你们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心情我还是能够理解的。”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胆怯,似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语调也没有因此被影响到产生起伏,“但是试图激怒我的想法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了,对你们来说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其他人各自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相同的地方在于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也注意到了吧,窗户外面的红雾,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就会被它们吞噬溶解,一如反复碰壁的蚂蚁,只沿着峭壁横向爬行是绝不可能从裂缝里逃出去的。”说到这里,她竟然就像刚说出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自顾自大笑起来,这份轻蔑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大,“但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而已,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这样没错,还有解法,还有能让你们从这里出去、回到正常世界去的办法在,想要知道吗?一定很想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终于,有人开口了。
听见巷子终于说了话,我登时也来了底气,连忙帮腔道:“就、就是啊!说起来你算谁啊,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鬼就想让我们相信你?”
“就凭我知道得比你们要多得多?除了我,你们有谁对现在这个状况有半点头绪吗?这些可都是宝贵的情报哟,说起来人的一生无非也就是这样吧,把巨石推上山顶又任其落下,花了一辈子的惨痛教训才弄明白的东西不过是别人早就总结了的经验,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周而复始。”她看起来最多也才10岁不到的年纪,连声音都那么地稚嫩,可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哑口无言。
“你们大可以一试,我懂的,就像游戏的试玩关卡一样,嗯嗯,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她叉着腰自我认同感极强地点了点头,“不过能试错的机会可不多哦,毕竟在这里死掉的话……就是真的死掉了呀,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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