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抬眼一瞧,不禁吃了一惊。
你道是谁?原来却是曹刘氏!而顺着她的视线瞧去,自个儿的左肩分明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还在朝下流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心头一热,抬起左手朝曹刘氏摆了摆。李白要教她明白,自个儿肩上的血迹,是对手给他留下的。随后,他一撩棉袍,掠下院墙,大踏步地朝屋门大敞的西厢房走去。
那丹砂见李白毫发未损地到来,也大为放心,不禁咧嘴一笑。李白吩咐他守在屋门前,把脚一顿,翻身进了屋子。
此时,只见老管家董述从敞开的后窗前踉踉呛呛移到东厢房炕头,脸色蜡黄、嘴角爬出一缕血线。显然,他刚才在后窗前受到过重重一击,伤得不轻。见李白赶来,他转身朝后窗方向呶了呶嘴;随后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李白会意,疾掠一步扑到后窗前。只见一小伙计正艰难地把浑身是血、半躺在墙角旁的老仆人徐纪,从后院的甬道往二进堂屋这边挪。
李白翻过窗驮起徐纪,径直来到厅堂。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七.解惑(上)
51.将计就计
此时,院子里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朝这边涌过来。
李白见状,赶紧把人们喝回各自的位置,才总算把大院安定下来。这边李白一面把受了重伤的老仆人徐纪交给郎中救治,一面将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都找了来,要问明了事情前后经过。只有曹刘氏人早避入柴房、不愿见人;几经使女二妞催促,总算到了场,却只顾蹲在屋子一角暗自饮泣。无论二妞怎么开导,就是啥也没说。
李白不免诧异。
好在他本人就在场,很快便把这案子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于是赶紧把这拨人打发走。瞧着这边把头续理清楚,李白把董述先送到郎中屋里去歇息,自个儿径直回房炕头坐下来,让丹砂给沏了壶浓茶,慢慢品尝。接下去,他得再琢磨琢磨,如何把掩人耳目的戏唱下去。这陆府后两进院落,虽说离街市有一段距离,又是地处重宅深园,一般吵嚷争斗声很难传出多远。眼下虽然还没到夜阑人静之时,刚才那阵激烈的砍撕杀难保不被人听见并传扬开去。刚才,若不是曹刘氏及时赶到、与老董述一起逼退歹徒,麻烦就大了。他心里一直有个结,就是那几个歹徒,到底是谁派来,又是如何杀到后院来的。最奇怪的是,他们并没在棺材上做文章,却直奔原本安置陆申的后院而去。瞧这情形,似乎可以断定,陆申没死的消息被透了出去。只是匪徒并不知道,如今陆申早就被移到了别处!
不一会儿,胡一家带了从仨陆府护卫从“广济堂”闻讯赶了过来。瞧着胡一家那焦灼不安的憨劲儿,一个新的想法突然浮上心头。他把这想法又揣摩了半天,随后抬脚来找老董述,商讨起下一步的对策。
还没走到老管家歇脚的小院,只见坊道东头慌慌张张奔过俩女子的身影。打头的是使女二妞,手里捧了一大包袱;后面是跟随着的却是跑得满脸沁汗的青阿。这青阿姑娘瞧见李白,便把脚步顿住,朝使女二妞摆摆手,示意她自去小院照应曹刘氏。等二妞走远,她来到李白身旁,说老管家已去了“广济堂” 药号,要李白赶紧随她走一趟。
李白大失所望。
他与青阿一起回到前院堂屋,找到胡一家。眼下,“广济堂”陆申那里,由胡一家和他师傅大刀刘以及原先留守在陆府的六七个身手不凡的护院,日夜看守。李白交待他回陆府来,并把的防备重心移到原来要拿来安置陆申的后院。本来,“广济堂”有了大刀刘这几位高手,即便如今要把胡一家调出来,对付小股打上门来的刺客,已是绰绰有余。不过,为保险起见,李白还是要他去请大刀刘找来当年军中的副手、同样曾是江湖枭雄的葛老七,帮着在屋里照看。
等胡一家把这摊子事儿半完回来,李白才与青阿从后院偏门溜出。
52.老精灵
从陆府后院偏门往东北处的“广济堂”,是一条幽暗弯曲的深巷,走到巷子深处,李白前后一瞧,见没人注意,便顿住了脚步冷冷问那青阿是怎么回事。
那青阿楞了一楞,忙疾步凑到李白身旁,说是舅父醒来了,请他过去。李白脑子闷闷的,对青阿浓重的苏州口音的官话,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到青阿瞅了李白一眼,羞红了脸又慢慢重复了一句,他才明白是咋回事。李白大喜,道:
“老先生醒来了?好,我这就来!”
于是扭头展身一动,率先朝 “广济堂”药号前院西北角的院门这边匆匆而来。
此时,李白快到巷道东面的药号院门,就听左边的寺院已撞响晚钟。等到他踏上“广济堂”后院的台阶,回头一瞧,刚才紧随其后的青阿,还只转过拐角。只见她一手按起不住乱晃的*,已经气喘嘘嘘、快跟丢了。李白“呵”的一笑,顿住脚步。此时,雪是越发下大了,纷纷扬扬,简直把天空给全盖住了。而寺院深处,突然钟磐齐鸣。李白斜依着“广济堂” 院门,抬眼朝西望去,寺院一时香烟大炽。渐趋宏大的声响,越发使他生出幽远浩渺的苍桑感。
就在李白倚了院门大发其呆的同时,青阿已跨上台阶,“啪啪啪”一重两轻拍了三下院门。这边,早有人在里边应声盘查。知是青阿回头,便启开一道小缝。青阿扭头一瞧; 李白还在那儿发书呆子的穷酸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也不打话,伸手一把将他拽过来让。差点儿没摔个大跟头,惹得青阿掩了嘴“咯咯咯”一阵傻笑。这俩人一前一后仄身进门。
李白本是随了青阿进的门,此刻却赶过她,一溜小跑,悄没声地到了陆申养病的屋子前,正待举手叩门。却不料对面早走来一个不甚长大,却极劲健的老人。——这人便是陆申一位的老友、胡一家师傅,姓刘名广。此人年青时人称大刀刘,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后来投军,是一名动塞北的将领。退出现役后,便被陆申请来帮他经营药号,谁知此人干了还不到半年,就感觉生意场不对他口味,又对好朋友的盛情难以推却,于是带了当年的仆人搬到后院,专事值守库房,只是偶尔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