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又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风弦又在一个繁忙的月夜中,站在了揽月阁那树开得灿烂的海棠树下。
来大梁已有一年有余,回顾往昔时光不禁让人唏嘘。
“禀告殿下,陛下已诞下一皇子,母子平安。”怀玉的声音从东宫主殿传来。
过了一会,柳霄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知道了,本宫明日与父君一同去庆贺。”
“是。”
姜毓坐在揽月阁前的汉白玉阶梯上,看向艳红的海棠花和花下的风弦。
“在想什么?”风弦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姜毓轻轻摇摇头,但看到风弦温和的眼还是坦白道,“没……我只是在想我在绥沧时降生,母上是欣喜还是厌恶。”
风弦抬头看向圆盘似的月,这胎还好是个皇子,若是个女孩,不知今夜皇宫中有多少睡不着的人思虑。
“姜毓,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风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不喜多样繁杂的配饰,偶尔点缀的珠饰都是风弦给她挑选的,“别人的悲欢若都要归咎到自己身上,活着是很累的。”
姜毓乖顺地靠在风弦怀里,她这几个月被她喂得白白胖胖,脸上都圆润了起来,出落得也越发清秀标志。
“风弦,有你真好。”
风弦走到树前折下一支海棠,别在她头上。
“鲜花配美人。”风弦笑着逗她。
“要说美人,谁能比过你呢。”姜毓嘴上说着,还是欣喜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别在头上的海棠花。
夜风袭来,风弦在院外站不久,拉她转身回到房中。
“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算时日该是金钗之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种的鹤望兰如何?”风弦提议道。
姜毓惊喜抬头,“你怎么知道……”
风弦拿出帕子捂住嘴咳嗽,嘴角不慎留下一抹难以察觉的嫣红。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白色帕子上刺眼的红,见姜毓察觉要来探看,急忙将帕子收回。
“我自有办法,你早些歇息下吧,我去东宫找柳霄说说话。”风弦想了想又道,“不必跟来。”
姜毓有些奇怪,但还是依她歇下。
风弦出了揽月阁转身出了东宫,向冷宫方向走去。
停在长满杂草的质子殿前,风弦从殿内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几盆栽种好的鹤望兰。
大梁冬日的冷风早就把还未出土的嫩芽冻死,再也长不出新的花。
风弦早早就准备好鹤望兰,准备栽种下去等姜毓再来探看的时候也好有个宽慰。
她搬出花锄,还未锄几下就满身虚汗,拿出帕巾想要擦拭鼻尖却又看见了上面的血红。
她抿唇,不知从哪卯足一口气将破败的花圃收拾出一块空地,又乘这时机将盆中的鹤望兰种下。
浇水,施肥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