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转而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神思倦怠,闭上眼只任思绪兀自纷飞。
她好像隐约记得,在临汀台上弹琴时望见柳霄的手间也有一点赤色。
——
“风弦?风弦!”
风弦从一片黑暗中找回意识,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靠在门槛上昏睡了过去。
她寻找声音的来源。
却看到满院站着身穿宫装的宫仆,宫仆压着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女孩挣扎得身上都是土屑和草枝。
宫装的颜色有紫有蓝。
明晃晃的烛光照得风弦眼睛疼。
再抬眸望去,就看到了依旧嚣张坐在轿辇上的柳珹。
这次比较特殊,柳霄站在了姜毓与柳珹之间。
姜毓一双眼里都是泪水,一张削瘦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和灰土。
风弦脑中昏沉,但还是暗骂自己真是糊涂,这样大的动静现在才被惊醒。
她缓缓地立起来,柳珹看着她的动作,紧紧地盯着她的手,但那双手被带着血色的宽大的衣袖掩得严严实实。
风弦开口,声音沙哑,“怎么?现在大梁都转为欺负孩童,恃强凌弱了吗?”
她试着向姜毓的方向走了两步。
压着姜毓的两个魁梧女侍硬拖着她向后两步,为了避开风弦。
姜毓的膝盖本就被磨得血肉模糊,碎石参杂在里面又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粗粝的地面逼得姜毓的□□和哭声根本压抑不住。
风弦不敢再往前走了。
“你看,你那么多弱点落在朕手里……朕可以不计前嫌。”柳珹觉得自己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牧景和已经被朕幽禁在景平轩内,朕知道这次都是他一人之错,与你无关。”
风弦并不想去看她,一直看着姜毓的方向,“那与姜毓又有什么关系?”
姜毓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
柳珹嗤笑一声。
怜谷接话,“这下贱坯子,一见面陛下还未说什么就扑上去咬了一口,陛下圣体,没把她当场打死还不谢陛下恩德!”
说着,那些女侍扣着她的肩膀又向下压了压。
姜毓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神色愈加痛苦。
风弦抿着唇,思考着要不要将自己关于阿絮的猜想说出来,“你们想怎样?”
柳珹看着风弦半隐在烛光中的脸,昏黄的烛光映照得她肌肤赛雪,让人更想……
柳珹敲了敲轿辇的木制扶手。
女侍放下。
风弦听到声响,将身子更侧了些。
姜毓看着柳珹向风弦的方向逼近,想要甩开女侍,却不能动弹分毫。
“朕在与你说话,看着朕!”
柳珹掐住风弦的下颌,将她的脸掰向自己的。
风弦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等到她看清柳珹的脸距离自己极近,胃中又开始翻腾起来。
风弦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
“你看到朕,就是这样的反应?”柳珹看着风弦伏在地上干呕的样子,心底烧起一股无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