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我说过了不要躲到我身后啦,明天去幼儿园这样的话,小朋友会看不到你的……”雨宫光无奈的拽住那只拉着自己衣角软软的小手,暗棕色的大眼睛里覆盖在清冷的瞳光之下是难以察觉的柔和,“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啊。”
雨宫夜一怔,暖棕色的双眸瞬间覆上一层雾气蒙蒙的水汽,无辜可怜的小脸蛋涨的通红,像是刚刚熟透的苹果还来不及采摘,“哥、哥哥……哥哥要离开阿夜吗……呜……阿、阿夜不要嘛……呜……”
“哇你别哭啊……我没有要离开你啊别哭啊喂……!”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替她擦干净脸蛋上晶莹的泪珠,雨宫光头一次体会到照顾女孩子究竟是多么麻烦而又闹心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妈妈看起来就一点都不困扰?
无意识得思索起这个问题,小家伙的眉毛到了晚饭都没松开,最后忍不住好奇问了餐桌上的母亲。
“啊拉……真是少见,小光居然会问这种问题,”雨宫唯细心地给雨宫夜擦了擦嘴角换来后者纯洁灿烂的笑容也勾了勾唇,这才把柔和的目光转到对面疑惑的雨宫光身上,目光里仿佛盛着璀璨的焰火般柔亮,“妈妈不会困扰哦,就算是疲惫也好,正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所以妈妈永远都不会困扰。”
“……难以理解……”雨宫光紧蹙着眉头继续解决自己碗里的饭菜,“女人都是这么难以理解的生物吗……”
“噗……小光你还是个孩子啊……”
“哥、哥哥……讨厌夜吗……?”
“唔……不讨厌啦……真是的……”
雨宫唯看着两个孩子,嘴角抿起淡淡的弧度,白天工作的劳累也跟着放松了不少,疲惫一扫而光。雨宫夜的脸颊染上柔软的玫瑰色,小口吃着饭不时抬起头对她甜甜一笑,宛若掉入人间的调皮精灵。
她也笑,眉梢眼角都是细碎的温柔。
……
……
……
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雨宫唯缓缓睁开眼睛,纤细的睫毛颤抖得忽闪,随即漆黑的双眸变得更加清明。大脑持续叫嚣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愈发强烈。她伸出手揉揉眉心借此来打消一些疼痛感,但也只是起到了聊胜于无的作用。
周围很安静,甚至只能听到风的吹拂,她揉着眉心坐起身,浑身袭来如潮水般的疲倦。强烈的倦怠几乎让她撑不住身子再一次软下去瘫倒在床上……等等,床上?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雨宫唯诧异得望着身下柔软的床铺和房间,和自己之前离开时还保持着相同的布置,甚至连窗帘拉动的幅度都没有变。半边窗户映着外面皎洁的月光透进来洒下一地银华,衬得她原本就白皙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青色的血管暴露得一览无余。
“这是……酒店?”
迟疑着走下床,她赤脚行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底立刻蔓延到全身。雨宫唯缩了缩肩膀,这才发现原本披在身上的西装早就不翼而飞。
她怎么会回到酒店?之前明明还在离晚会场地不远的地方和沢田纲吉说着话……沢田纲吉!
行走的身子一僵,大脑犹如被闪电击中,棕发男人被枪击中的场面犹如反复播放的电影胶片不停得在眼前划过。
雨宫唯颤抖着捂着头蹲在地板上,半晌,忽然疯了一样冲出房门!
他在哪……他在哪……
他受伤了……沢田纲吉被打中了……好多血……
沢田……纲吉…………
“纲……!”
寂静无人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颤抖的声线断断续续地响起,在通风口灌进来的冰冷夜风中呜咽着飘散在空气里。
一开始是迷茫的乱走,暗沉的双眸不住得在周围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一排排价格不菲的壁画和依次排列的壁灯之外,别说沢田纲吉,就连其他人包括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将原本沸反盈天的热闹变成了可怕的死寂。
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慌,最后甚至变成了毫无目的的,狂乱的奔跑!
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清瘦的女人穿着一袭黑裙像是道魅影在整个酒店内漫无章法的乱窜,她赤着脚疯狂得寻找着什么。整个人犹如魔障了一般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是下一秒就能崩溃。
如果他不在的话……如果他已经受伤……如果……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
然后,在她心底最后那道防线变得越来越脆弱的时刻,已经逐渐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立刻出现了心里牵挂的身影!
漆黑的西服沿着青年削瘦英挺的身躯紧密贴合,精致的袖口和衣领都纹着繁复的花样,那是一个很古老的家徽,看上去沉淀了不少岁月的积累。沢田纲吉浅棕的发色被夜风吹得隐隐可动,半边侧脸堙没在阴影中,原本澄澈纯净的棕眸被刘海遮住让人无法窥探他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侧身面对雨宫唯无声沉默,手里还握着一杯刚刚倒满的香槟,骨节分明的手指中央分明戴着一枚精巧复杂的戒指。
那是……
无意探究这些细节,雨宫唯松了口气,原本挤压在胸口满满的沉郁和痛苦在见到他之后立刻烟消云散。她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弯腰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脚底因为长时间裸丨露在夜风中的奔跑已经变得冰凉,被汗水濡湿的额心浸透冷风从骨子里都生出森森冷意般——她却无暇顾及,眼里只有那道欣长笔直的背影。
“……原来……你在这……太好了……”
她缓缓低下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