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得知的?”司马蘅深吸了一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这个消息,我自有来路。你尽管放心,消息绝对属实。”刘曜定定的看着司马蘅:“你可以相信我。”
司马蘅认真看着刘曜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一些别的情绪。可他脸上除了真诚,便再无其它。如今已无更好的法子,能做的似乎只能依附与他。心里有了妥协,思路便开朗了起来。方才一些没有想过的问题,便一一的浮现了出来。
司马蘅重新盘坐了下来,稍挽起衣袖,却是给刘曜面前的酒盅斛了个满:“你要刘宣王公如何信你,这只是你一人之言,难道他就不会怀疑?”
“不会。”刘曜也坐了下来,背对着方才打开的窗子,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吹起他背上的头发,他却并无所查:“因这前提,我需要说出你,真实的身分。”
司马蘅拿着酒壶的手一颤,她早知刘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他却一直从未提起。而她便也装作糊涂,这毕竟太过敏感,若说出来,两人相对便无如今般无所顾忌。
“这不可能,说出来,难道刘宣王公能容我?再说,我一个亡国之人,又如何能与权贵的将军你,相配?”司马蘅把酒盅一放,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定是很难看。她的双眸有些发热,怕是就要冒出火来。这些都撇开不论,若是消息传了出去,说晋朝的清河公主,与胡人将军婚配,那晋国的民众会怎么想?若是被南方的兄长听到,他又该如何失望与伤心。这刘曜,可是他们晋朝王室的仇人。
“我知道这样做为难了你,可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与刘宣王公。”刘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这办法他也经过艰难选择才说了出来。
“为何?我不明白,为何就要是我?我不知我这身份,还有何价值?”司马蘅有些心灰意冷,这代价似乎太大了些。
“你应该知道洛阳城里有你的画像,国君他之所以要找你,就因就是要把你配于我。这事,也许你不知情,但它并不是秘密。王公消息灵通,定知道我说的不算谎话。”刘曜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却是一眼也没有看司马蘅。
司马蘅只觉得今日里所听到的话,并不比当日里听到胡人攻破城墙时的震惊来得少:“为何?这是为何?要把我指配给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相信这是实话便好。”刘曜放下酒盅,不知是否因喝了不少酒,他的双眼看上去更是晶亮。
司马蘅不敢与他对视,微垂下目,认识刘曜以来,有些话他情愿瞒着,但却不会骗她。他要么不说,要么说了便不说谎。这一点,他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所以司马蘅并不怀疑他的话,但婚配这样的话,多少还是带给了她一丝怀疑。可刘曜如今显然不想深谈这个,她便只好将疑惑与无措压在心底。
刘曜似乎也知道司马蘅需要一些时间来平静心情,便也无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手转着酒盅,等待着司马蘅的回答。
“就算如此,你的意图便也很是明显矣。不与王公站在一起,这样一来,跟直接与他说出来又有何分别?”司马蘅也不想在先前的那个问题继续下去,于是转了一个话题。
“国君并不想让我与他闹得太僵。这渭城,如今掌控的还是王公。折中法子,便只有这个。不亲密但也不分裂。让他知道我的立场便好,再说,国君迟早也会对他有所动作,我如今能做的便只防范。”刘曜却是把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你,可是第一眼见到我时便想着这样的法子了?”司马蘅有些悲伤的看着刘曜,难不成从一开始,对她,便是想到这场交易。
“我虽想得长远了些,但毕竟不是神祗,又如何能想到此时情景?”刘曜很是坚定的否认了司马蘅的想法。
“那,你是否一眼就认出了我?”司马蘅继续问道:“所以,才救的我?”
“不,第一眼看到的你,我并没有认出来。”刘曜表情认真:“画像终归是画像,与本人比起来,却是还有些差别。”
司马蘅只觉得再也无话可说,心神一松,却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好好的想想,再来告诉我答案。”刘曜有些担忧的看着司马蘅:“你需要好好休息几日,你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是否我不答应,你便不让我出城?”司马蘅哑着声音问道。
“你已听过我方才所说的那些实话,如此,定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的。”刘曜一如平时般温和的看着司马蘅。他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也很坚定,答不答应,司马蘅都要留下来,直到等他的事完。
司马蘅苦笑了一声,只觉得悲伤异常,她与他之间,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捆在了一起。她的命运,似乎一直以来都无法由自己掌控。
在回去的路上,刘曜还是如来时般把司马蘅挡在身边。他的举动很是自然,似乎不觉得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