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所准备,包太医不加粉饰的言语,依旧让皇帝的面上一层层泛起红浪,是恼也是怒,挟着一股子暗红直冲上来,掩也掩不住。他自以为见识太多,却不想防不胜防,这样难堪的后宫纷争当着嫔御的面被揭开,揭开荣华金粉下的龌龊与不堪,一时杀心大起,额头的青筋根根跳动,一下,又一下,极是强劲:
皇帝:"“是谁做下的?”"
进忠:"“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在景阳宫的床下发现的。”"
那颗心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喉咙,颖贵人的脸也不受控制的发烫,好像全身的血都集中到了那一处。她几乎是魂不守舍的听着包太医一字一句,明明就在耳边,却仿佛被拉了很远。
第489章三人虎
仿佛连灵魂都偏离了身体,她竭力问自己,又不是你做的,你到底在慌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景阳宫三字,仿佛平地起了惊雷,那心也在瞬间爆炸开来,连呼吸都要被遏制住了。颖贵人哗啦一下站起来,整张脸已经红透。她怔怔的看着进忠:
巴林·湄若(颖贵人):"“不可能。”"
进忠只是谦卑回道:
进忠:"“回颖主儿的话,奴才是在您床底下发现此物,有随行的数人和您的宫人作证,错不了的。”"
巴林·湄若(颖贵人):"“这不可能!”"
若说颖贵人之前是在负隅顽抗,这一刻她是真的崩溃了,人直接破音:
巴林·湄若(颖贵人):"“我没有做过!根本没有!”"
进忠已经退了回去不再答话,毕竟他是奴才,颖贵人是主子,也不能真正去怼。可颖贵人是真的要跳脚了,她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事?然而很快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是别人硬安在她头上的!
巴林·湄若(颖贵人):"“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这一切定是诬陷!”"
皇帝:"“诬陷?人证物证都指向你,你如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帝只冷冷吐出这一句,目光又转向包太医,他有更在意的事:
皇帝:"“此药,有毒无毒?!”"
他自然是立刻把最近身上的异状联系了起来,一时间连这一句话都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包太医回道:
包商陆:"“无毒。皇上前些日子龙体不快,便是这凉药的缘故。掺在米饭里,无色无味,但皇上早问过太医院,配了方子,因而两两相抵,加上皇上龙体本来无恙,只是被人刻意用药,才精神委顿,不能安心处理朝政。多休息几日,便也罢了。”"
皇帝:"“不用再用药吗?”"
包商陆:"“皇上这段时间本也在吃温补的药,自是不必。”"
皇帝:"“好,今日是多亏有了你。”"
皇上面上的冰寒之色稍稍退了些,让人先行退下,声音在顷刻便带上了秋风落叶的萧然之气:
皇帝:"“贱妇蠢钝,如此争宠,真是不堪!”"
他没有指名道姓,然而话却是对着颖贵人说的。颖贵人咬牙跪下:
巴林·湄若(颖贵人):"“皇上明鉴,臣妾不知为何会在臣妾的宫殿里发觉此药,但臣妾当真没有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求皇上明查!”"
皇帝:"“查?东西已经从你宫里搜出来了,你还要查什么?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给朕下药的时候倒是丝毫没有顾虑,怎么这个时候连认下的胆量都无了!”"
巴林·湄若(颖贵人):"“我……”"
颖贵人嘴唇颤抖,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冤无处说的痛苦。天可怜见,她便是真拿药算计谁,也不敢把手伸到养心殿去啊,巴林部作为大清的附庸世代忠心,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长要造反!可缘何这东西就从自己的宫里被翻出来了?
灵光一现,颖贵人猛然转头,鬓边穗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只是抬起一指狠狠指向豫嫔:
巴林·湄若(颖贵人):"“是不是你做的?说,是不是你把药塞进景阳宫,借此陷害于我!”"
厄音珠(豫嫔):"“妹妹,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第490章满地残花
豫嫔却是委屈不已的揪紧了帕子:
厄音珠(豫嫔):"“我是真不明白,从入宫开始你就一直针对我,见纯贵妃娘娘的时候刻意与我为难,动不动拿话呛我,眼下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我叫你一声妹妹,也不代表我真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转身面向皇上:
厄音珠(豫嫔):"“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虽得颖贵人邀请,但至今未曾踏过景阳宫半步,且此药臣妾一无所知,若要说是臣妾栽赃嫁祸于颖贵人,臣妾万万不认!”"
巴林·湄若(颖贵人):"“什么叫我不分青红皂白,我刻意为难?你自入宫一直霸占了皇上,夺了我的宠爱,难道不是事实?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厄音珠(豫嫔):"“颖贵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