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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烟波无计（第1页）

惢心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凌云彻，对着皇帝的疑问之色，径自道：

惢心："“那日大婚，你说体谅我身体愿意去隔壁睡，然而却是翻出了这么个箱子捧着靴子看得入迷，完了放回去的时候还上了硕大一把锁，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不许暴露在别人眼中。”"

第262章烟波无计

惢心："“我就奇怪，你家中本就贫寒孤苦，哪来什么值钱东西值得这般小心。所以我便撬了锁，在箱子里翻腾出这么个稀罕物件。我想，应该有人是认识它的吧，皇后娘娘？”"

最后一句称谓当真是陌生了，连如懿都要听不出来。素日惢心总是主儿主儿的叫，声音动听悦耳，一如她的性子柔婉。如懿为后时她早就嫁了出去，未能观礼，之后难得一次的进宫也是寡言少语，但称谓总是不复原来的亲和的。而这一次，她的反问带了三分上扬的语调，便是那浮于表面的恭敬也无了。如懿勉强让自己镇定:

如懿（皇后）："“惢心，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本宫？”"

惢心："“是吗，皇后娘娘不愿说，连态度也是如此冰冷，叫奴婢好生寒心。”"

惢心也不生气，只似叹似怜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道:

惢心："“既然如此，也只能奴婢自己来了。”"

她让李玉把那靴子拿出来，手腕一翻，在众人面前各露出一枚靴筒里面的如意云纹图案:

惢心："“这靴子，原是皇后娘娘出冷宫时，送与凌云彻的。奴婢自潜邸就陪着皇后娘娘的，自知皇后娘娘闺名尊贵，而这如意云纹，不仅含了娘娘闺名谐音，乃其素日最爱的绣样。巧不巧的，倒也暗合了凌云彻的名字。这是无论如何，也要指出来的了。”"

嘉妃娇笑一声，那声调是真的明快。要不是顾忌着场合不对，她都想鼓掌了。好啊，真是好啊，当初留着惢心性命真是做对了，不然怎会翻出如此惊天之闻！

金玉妍（嘉妃）："“如意云纹？惢心呐，你若不说个明白，本宫还是那蒙在鼓里的糊涂人儿呢！”"

是啊，便是皇上方才还有几分不解，现下也全然知道了。他并未言语，盯着那绣样，眼睛里的寒气似能将整片湖冻结。

如懿自然也感受到了那寒气。她心下一震，好像又回到了冷宫那暗无天日的时光。冷宫的屋子破旧难当，墙上爬满了青苔，每晚每晚，她靠着透风的墙，垫着毛躁的席，阴冷潮湿的空气吸进去带给她的不是活的希望，而是要把喉咙都凝结的窒息感。刺骨的寒风没有一刻停息，那样艰苦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此她就患上了严重的畏寒之症，并发誓再不能沦落至此。后重为娴妃，娴贵妃，娴皇贵妃，皇后。她的翊坤宫富丽堂皇，是如何也灌不进一丝冷风的。榻上棉被细软，是能把人陷进去的舒适。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回想起冷宫的那段岁月了，然皇帝一眼，又让她如坠冰窖。

长而锐的镂银缀碎玉护甲不知何时已经掐入皮肉，那样的疼痛唤醒了她被惢心背叛的愤怒。她竭力将声音变成被人诬陷时的凄楚郁叹:

如懿（皇后）："“皇上，请您原谅臣妾失态，正如惢心所说，这是臣妾冷宫时赠与凌侍卫的。冷宫的岁月难熬，无论过去多久，回想起来都有种如梦初醒之感，臣妾乍见此物，如何能不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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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绕此生

如懿（皇后）："“只是当年是惢心亲手缝制这双靴子，以报答凌大人火海相救的恩德，并非臣妾经手。皇上自可比对针脚。”"

嘉妃根本不信，甩着帕子嗤笑道：

金玉妍（嘉妃）："“皇后娘娘可别拿这种话唬人了，一有事儿就拿自己的心腹出来顶包，谁不知惢心曾是您的贴身侍婢最是忠心，当年宁可被打废了腿也不会说您半句不是。可就是这样的忠仆，如今指证您的话才最为可信不是吗？您现在叫她认，怕是不能了吧？”"

是啊，当年宁可折断双腿都不愿改口的忠仆，为何此时会变了模样呢？

她再次提起那对惢心来说近乎是梦魇的刑罚，然而惢心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无端却叫人心寒。就听惢心道:

惢心："“原来皇后娘娘是认识这靴子的啊，那为何方才奴婢问您的时候，您却顾左右而言他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第一时间就撇清关系呢？靴子一物，虽不如手帕玉佩那样亲密，却也是贴身之物。若真坐实当朝皇后亲手缝制靴子给一侍卫，那便是对于整个皇室都是丑闻。这样的腥味，如懿自然不愿去沾。若能在最开始就把苗头掐断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恨的是惢心不配合，如懿愤恨之余也是奇怪，自己哪里对不起惢心了，何至于她现在成了疯狗一般逮着自己咬？忘了她是自己的宫女出身吗？

她忘了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她总是这样，从不思考自己的过错，能推到别人身上的便都是别人的错了。就像当年冷宫之祸，她不反思是自己百般娇纵养出了反贼，只一昧觉得是阿箬贪心不足，请安之事，她不反思是自己公报私仇太过刻意，只觉得是他人太不识抬举。她永远不会回头看看自己到底走的是什么路，做了什么事，满心满眼，只有皇帝情意不可放松，手中权利不可放松。她肃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