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一番似是嗔怪的话,让周安澜手上动作一顿,神情也跟着冷了冷。
“也不知陛下为何非要让他来盛京,臣妾就知道,镇北侯世子一旦来了盛京,必定就是人仰马翻,四处为祸。。。。。。”
周安澜神情恢复如常,慵懒地继续捋着她那乌黑的发丝。
“那依爱妃看,寡人该如何处置镇北侯世子啊?”
德妃浅浅一笑,抑制着喜悦“依臣妾看,就该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然后让他滚回漠北去。”
周安澜眼角动了动,不耐地收回了手。
“寡人口渴了,去端盏茶水给寡人。”
德妃抬起头刚要叫人,周安澜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去。”
德妃也不迟疑,从床榻上爬起来,披了件外衣,亲自端了一盏茶水回来,端端站在床榻边上一步远的距离。
周安澜已经坐起了身,目光冷凝的扫着德妃,德妃似是有所察觉,低垂着头缩了缩脖颈。
“来,走近些。”周安澜招手道。
德妃垂着脑袋往前挪了半步,周安澜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德妃的半边脸上。
打的德妃扑倒在地,手里的茶盏也碎了一地,顾不得被碎瓷划伤的手,连忙爬起来跪的端正。
“请陛下恕罪,臣妾知错!臣妾知错!”
周安澜半眯着的眼睛,如同淬了冰,语气依旧温吞,却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顾世子曾经不惧危险,守在寡人身边,替寡人挡了多少次刺杀,又为寡人流了多少血!岂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对他指手画脚!”
“来人,传寡人旨意,德妃德不配位,擅文朝政,不成体统。由妃位降为嫔,收回代掌凤印。移出锦绣宫,入兰馨阁。”
周安澜冷着脸,一边说,一边提起了靴子,站起身,小太监替他披上了衣裳,连衣衫都未整理,便大步跨出了锦绣宫。
德妃瘫跪在地上,甩了甩手上的鲜血,捂着自己半边已经肿起的脸颊,惨淡一笑又如释重负。
*
顾瑞霖早起,依依不舍的离开卧房,沉闷的叹了口气,顶着淅沥沥的冬雨,坐马车去了皇宫。
江云娘在他走之后,缓缓睁开眼,眼皮跳了跳。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顾瑞霖走了之后,她在床榻上翻过来覆过去的也睡不着了,只好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起身,练了功之后独自一人用早饭。
早过了下早朝的时辰,依旧不见顾瑞霖回来,她这眼皮越跳越厉害。
“让顾雨去打探消息。”
江云娘在家里着急的厉害,皇宫里的顾瑞霖平平展展的趴在长凳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大板。
边上的林诚被判了五十板子,挨了二十板子就昏死过去了。
顾瑞霖嫌恶的瞪了一眼林诚,喃喃道:“窝囊废。”
“顾世子,板子打完了。”打板子的人都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起身,好意提醒道。
“知道,数着呢!打完了还不快抬小爷回去,小爷的媳妇还在家等着小爷呢!”
周围几人抱着板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赖在长凳上的顾世子,浑身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位小爷,可是挨五十板子都能自己走着,不让人搀扶的!
现在才二十板子,就要让人抬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