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荞总算停止了抽泣,红着一双眼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有些怔怔的:“不是因为简艾?”
苏佑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无奈地一笑:“从来都没有简艾什么事。我跟你说过了,我跟她都过去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当初跟简艾在一起,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本书——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薛荞愣了又愣,张了张嘴,才说:“那你外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佑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心:“想听故事?那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嗯。”薛荞准备起身。
苏佑却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后一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薛荞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心底慢慢地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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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的外婆,曾经是闻名一时的才女,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主修英语法语,后来又自学了西班牙语。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她结识了苏佑的外公,两个人不顾家里的反对,在国外结了婚。后来,苏佑的外婆和外公带着一个孩子回国,苏佑的外婆开始从事翻译工作,其中就有她最喜欢的《简?爱》,这也是她获评价最高的一篇译作。
苏佑的记忆里,外婆是个淡如水却浓如茶的女子。无论面对什么,或喜或悲,外婆都是面带淡然的微笑,对生活从来都充满了热情和希望,哪怕是在十年动荡里,她和外公整日里被批‘斗,她也没有放弃对生活的信念和乐观。外公病逝之后,外婆变得越发念旧和安静,总是喜欢穿着旧式的旗袍,坐在藤椅上听着周旋的歌。老式的唱片机,吱吱呀呀又断断续续的声音,而外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着唱两句,这些似是至今还能萦绕在苏佑耳旁。
对于外公的过世,外婆心里大概是难过的,可她的眉宇间总是平平淡淡的,似是对这种一个人的平淡日子也乐在其中。
苏佑从小是跟外婆长大的。从他记事起,他的父母就不停地吵架,他不愿意回家,更多的时候喜欢待在外婆这享受片刻的安静。
小时候他很爱哭。外婆见他从家里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捧着他的脸给他擦拭眼泪:“怎么又哭了?你是个男孩子,整日里哭像什么话!”
“他们又吵架了,还乱摔东西。”
外婆叹息一声:“让他们吵去吧。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外婆,我不喜欢那个家。”
外婆牵着他的手,站在院子里,望着湛蓝的天空:“那就快点长大。外面有更广阔的天空在等着你。”
后来,苏佑成了一名优秀的陆军飞行员,终于有了一片自己的广袤天空,可是外婆早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他一直留着外婆翻译的那本《简?爱》,就好像外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薛荞安静地听他说完,半晌没吭声。
苏佑以为她睡着了,吻了吻她的额头:“睡着了么?”
薛荞却伸手搂住了他:“苏佑。”
“嗯?”
“你还有我。”
她声音闷闷的,苏佑并没有听清楚,所以问了句:“什么?”
“我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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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薛荞去医院看望唐糖。
唐糖见了她并没有十分惊喜,而是伸长脖子盯着她身后几秒钟,见门口空空如也,一努嘴,显得有些失落。
薛荞看出小丫头的不对劲,笑着问:“怎么了?就这么不盼着我来啊?”
“当然不是,”唐糖连忙抓着薛荞的胳膊,晃了晃,讨好道,“我就知道嫂子你最心疼我了嘛。”
薛荞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