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的手脚禁不住颤抖起来,眼睛里有了湿润。
昌吉……昌吉……
离开部落前,父汗曾经将他叫过去,私下对他说,要是遇见一个来自京城,叫做昌吉的人,一定要好好与对方相处。
现在,自己这是遇上了吗?
乌日图用目光一点一点描摹着韩长祚的长相,仿佛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自己记忆中的那点光明。
有点像,又不太像。
但他深邃的眉目,可真像啊。
他年复一年,每个月都会带着王子们前来佉沙镇,希望能够等到自己盼望中的人。
每一次,他都失望而归。
这一次会有所不同吗?
公主,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吗?
你叫昌吉,所以你是公主之子对吗?
你前来北境,是为了见我部的可汗,共商归降之事是吗?
乌日图的眼眶很深,却依旧承载不住泪水。
这一天,逾轮部等得太久了。
长生天呐,请你庇佑你最虔诚的子民吧。
向逾轮部赐下福祉,赐予我们平安。
连年战乱,逾轮部的子民早已开始疲惫。
请让我们拥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
韩长祚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人,不发一语。
虽然和这两个北戎人接触不多,但韩长祚已经在刚进入这个大通铺的时候,就有了明显的感觉。
这两人之中,那个少年郎才是主导者。
他虽然年轻,却是上位者。
年长的那个或许在部落中有些话语权,但时不时会用眼神征询那位年轻人的意思。
先前韩长祚还在思考,自己该如何接触这两位,如今倒是来了个天赐良机。
他没有立刻回答年轻人的问题。
“你们来自逾轮部?那是公主的封地。”
“你们是谁?”
局面僵持住了,谁都不肯先退一步,自报家门。
两位来自逾轮部的人,担心韩长祚会不会是北戎王庭安排在大晋的细作,专门来套他们身份的。
韩长祚担心他们是假借逾轮部的身份,想要从自己口中套出信息,让北戎主战的部落找到南下入侵大晋的机会。
两个来自逾轮部的北戎人人,年轻的那个比韩长祚大不了几岁,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想先低头退让。
韩长祚则是心怀吞并北戎的目标,生怕自己走错一步,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们二人像是草原上的不经意间撞上的两匹头狼,彼此试探着。
年长些的那位已经平复好了心情,看了看当下的情形,斟酌了一番。
“我刚才听你对他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从军?”
“是,三日后入军营。”
“那……这三日,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