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官员抛下新都中的天子,带着家眷逃命。”
裴萧萧很想问崔绩,他是不是其中一员。
但想了想,没问出口。
这问题,不好问。
简直是在人心上戳刀子。
崔氏看不起她爹,结果崔氏自己捧出来的宰相,连她爹都不如。
甚至差距非常大。
自己今天要是问出口,怕是崔绩能直接羞愧到从这楼上跳下去。
裴萧萧闭紧了嘴巴,赶紧转移话题。
“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先别急。”
裴萧萧抬眼看他。
“韩长祚和陛下他们约好了以一月为期,先去北境军中试探一番。”
“你也先等等,一个月之后,若是他回京有了异样,再下手也不迟。”
崔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一个月时间,韩长祚也说服不了多少北戎人,无法统一北戎。”
“好,那就再等一个月。”
“放心,一个月之后,若是他有问题,不用你说,我爹和我哥都不会放过他。”
裴萧萧顿了一下。
“还有……崔鄂那边。”
崔绩飞快地抬眼。
“我父亲,他……裴相预备何时动手?”
裴萧萧眼神闪烁。
“你知不知道,崔鄂将不少人和银钱,运往西南了?”
事情做得很隐秘,她哥也是昨天才得知,那几支从京城出发的商队,是前往西南的。
打着乐陵侯府的旗子,一路朝着那边去。
起初众人还以为是乐陵侯府不甘心新开的商行就这么倒了,想着要自救。
直到队伍走商经过孟氏商行旗下的铺子和慈幼堂,不经意间露出崔氏的标识,才被他们的人发现。
崔绩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自己却不敢相信。
最终,他木然地道:“那,应当是父亲给我兄长送过去的。”
“或许、或许我该前往西南一趟,说服我的兄长出面,指证父亲。”
“我兄长他……被暗中驱逐出了崔氏,如今流落在西南一带。”
“先前江南民变的起因,也是我兄长之故。”
“他应当比我更早参与进父亲的计划,知道得比我更多。”
“若是能说服兄长露面,那许多事,或许可以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