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铮受了伤,可否请大夫医治?”
“哦?”辛臣看着石岩,此人自于两浙路为官便时与他作对,他恨极这个昂立天地的男人,便是此刻身陷囚牢,居然也无丝毫卑屈,仍是腰杆笔直无畏无惧地立他面前。心中不禁恨意猛增。
瞟了一眼满身血污的青铮,辛臣冷道:“石大人,你这是在求本官吗?”
石岩咬咬牙,答曰:“石岩恳求辛大人。”
“呵呵……可本官看不到石大人求人的诚意何在。”
“混、混蛋……我、我才不要……不要……你……狗官……救治……”没有人压制,青铮勉强以臂撑起半身,说话间嘴角淌下一缕鲜血,“石、石大人……不要求……不要求他……”
辛臣耸肩一笑:“石大人,他似乎不要领情,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本官救他?”
就在这一刹那,二人惊讶地看着石岩双膝落地,笔挺的腰杆弯曲成躬,高洁的额头点在骯脏地面。
“石岩恳求辛大人遣人医治青铮。”
盯着匍匐在脚下的石岩,辛臣先是一愣,而后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石岩,你终是有对本官卑躬屈膝的一天!!哈哈哈——来人,去请大夫过来!要好好医治这个小捕快!以后本官再想要看石大人下跪可就容易多了!哈哈——”
辛臣一行扬长而去,静寂下来的牢狱只剩下刺耳笑声的回荡。
石岩缓缓站起身来,想伸手扶起青铮,却感觉到虚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阿铮?你怎样了?”
随即呜咽之声传入耳朵,石岩更加担心,连忙抱起青铮,见他满脸泪痕,一双清澈的大眼已教泪水给浸得朦胧濡湿。
以为他是伤口疼痛而哭泣,石岩小心地避开背部的伤位,以胸膛为枕让他侧躺在自己身上。
“很疼吧?不要紧,大夫快来了。”
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反让眼泪掉得更凶。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青铮看到石岩额上沾了地面的泥污。手,慢慢探过去,企图擦去那碍眼的侮辱。可他早已满身血渍,那片额际被他抹上了大片骯脏。
因为他的缘故,害他最尊贵最重视的人被侮辱,只跪天地,只跪父母,只跪皇上的膝盖而今却要在那恶官面前落地……
心中塌陷下去的愧疚情绪宣泄而出,青铮抓着石岩的衣服,拼命地道歉:“……对不起……对、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凝视着怀里硬撑着伤痛,却仍为自己过错而难受的男子,石岩轻轻叹了口气,用袖擦去那满脸的泪渍:“该道歉的是我。若不是我命你跟踪榷茶使,你便不会受到伤害……”
“不是的……大人……”
青铮还待再说,却被石岩制止:“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养伤。”
“我……不要……受那狗官……假恩惠……”
“不要任性。”
可青铮还是拼命摇头:“我死……死也不要……”
“不可以轻易说死!!”石岩突然的嘶吼把他吓了一跳。
青铮愕然地到从来只有冷静的脸上看到蔓延的痛楚与慌乱,迷混的眸子带了惊恐神色。
“大、大人……”
一双手臂有力地环住他,居然有轻微的战栗。
从刚才见到满身血迹的青铮被丢进来,到辛臣答应请医放手离去,一直死死忍抑着的惊惶终难再压。
“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的……”
失控地抱着怀里的人,好似一松手便要失去了般恐慌着,嘴里只能无助地低喃,无法宣泄的恐惧教这个坚强的男人几近崩溃。
这样脆弱的石岩,让青铮看得心疼若裂。他咬唇忍住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伸手环住石岩腰际。
身体传递着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