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炼场”是一个代号,有时候普通人也听闻过类似的名称。它往往与一些军备制作的工厂或边缘的战场地界挂钩,很少有人真的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锤炼”的的确是武器,可它所消耗的燃料却并不是炭火。
锻造者不擅长攻击,一般而言,她优先击杀的往往是己方。
方才熄火没多久的边境忽然被点燃了一场巨大的“炉火”,淹没了战壕后的一切,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因为这异动,叙洛不少士兵聚集到了建筑外,完全没理解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遥遥看着远处的火场。
“他们的火药出了问题吗?”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向身旁的老兵询问道。
对方眼神阴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道“流火”呼地击碎了他的头颅,血液与脑浆在瞬间被蒸发,凄厉的喊叫声只有活人能得以代发。
“卧倒!”
有人在高处大声喊着,剩下还能跑动的人立刻跟随着指挥,躲到障碍物之下。
年轻的士兵还未回过神,他不敢看眼前无头的尸体,捂着自己耳朵愣愣地看着高处。站在红房子之上的长官被流火击中,碎石裹挟着火焰让人类的□□和那些被炸l弹炸裂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根本无法抗衡。
他们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一颗出了问题的“炸l弹”,覆盖面过于广阔,他们甚至不知道该逃去哪里。
一阵又一阵的“流火”袭向前方,最后全部汇于红房子之上。那特意堆砌而成的建筑不是铜墙铁壁,更何况就算是铜墙铁壁,它们也不可能在如此攻击之下毫发无损。
“轰隆”一声,一面“红墙”倾倒了。仿佛一颗心脏被剖开了心房,毫无抵抗地向所有人展示最脆弱的地方。
有人踏着烟尘而出。
明明如此嘈杂的境况之中,年轻的士兵却好像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一下,接着,又“叮铃”一下。
仿佛一切声音都在远去,他不再是在危险的战场上,而是在某处不为人知的祭坛阶梯上坐着,光芒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叮铃”,对方穿着轻柔又方便行动的纱衣,手上握着两把长刀。
“叮铃”,对方抬起了头,忽然一笑。
被精心放置在脸颊上的五官显得那样恰到好处,对方的嘴角在笑,而眼神如刀。
士兵最后听到了“叮铃”一声,只感觉自己轻松极了。
就像卸掉了他不需要的手脚,抛去了他不存在的内脏,让流淌而出的血液汇成一条纱一样的道路,让这位轻盈的舞者在最舒适的“温床”上“起舞”。
遥远的安多哈尔尚未被战火波及,埃米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心里慌乱了一瞬,又立刻被他自己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