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倒是习惯了对方嘴硬的特点,他将书签那在手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的确是一枚镀银书签,但镀上银层之前它应该还有其他的材质……或者说,他能感受到这并不是书签原本的模样。
这个东西可能也有别的什么用……总之不能就这样留在一个普通人手里。埃米特找了一下,却没在自己袍子里找到更多的叙洛币。
海涅抱手看着他:“你没钱?”
上次被人这样说的时候似乎比现在更憋屈,埃米特将书签还给海涅:“你说的对,我仅有的钱在刚刚都给你了,小偷小姐。”
海涅没有伸手,她支吾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当我送你…你真是个没钱的坏蛋。”
“这似乎不应该说我。”埃米特说完后又看向海涅,对方看不清容貌,神色也难以看清。可就刚刚交流这段时间里他能感觉到,海涅只是一个年龄不大嘴硬心软的人,她没什么恶意,偷窃在这种地方也属于是生活所迫。
才刚刚精心谋划从什么梦魇之中逃脱,现在却很可能被纳入另一重性命不保的危险之中。
两人静默地隔着纱对视了片刻,终于,埃米特又开了口:“如果你感觉不对……就去找一个叫霍维尔的书店。”
“那里说不定有人能帮助你。”
海涅眉头拧在了一起,“你还要用那种话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没有这种必要。”埃米特缓慢地说道,语气不容置喙,“我只是给予你一个选择,届时选择与否都在你。”
海涅安静了会,问道:“哪种感觉算感觉不对?”
“…不愉,一种从胸腔内蔓延开来的痛苦。”埃米特答道,“你最好这段时间先在城西活动。”
海涅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埃米特也没期待她有什么回答,他带着哨子和书签一路回了书店。
他出来了许久,那群平时回来还会做些乱七八糟杂活的小孩子们都已经窝上了二楼去休息,一楼只剩下了照看店面并翻译书籍的阿列克切。
阿列克切做这事似乎不是特别顺手,他书写的速度较慢,在翻看前后文对比上倒是显得挺专业。埃米特凑过去看了眼,他此时正在抄写塞纳里奥书中的一本,书写板板正正,很少有连笔或者简写。
“翻译会感觉困难吗?”埃米特垂眼看着书上的文字问道。
阿列克切摇了摇头,他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黑袍里。埃米特对翻译的事更不了解,见状也没多问:“那我就先回去休息。”
阿列克切又点了点头,手里的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埃米特再度看了他一眼,回了房间进入睡梦。
他没有想自己要梦什么,而他并不了解的记忆却似乎得到了不错的媒介,瞬间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