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是你用来做交易的工具吗?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想法?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她父亲!”
何晏冷笑了一声:“你呢,你配娶她?你拿什么娶她?你那堆黑历史现在这圈子里面都传遍了,她跟你在一起,别人都会嘲笑她,这就是你想给她的未来?”
薛舜怔住。
尴尬的沉默,他居然想不出反驳的话。
医生进来了,他有些犹豫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不舍地走了几步,将她放在床上,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凝住在她的脸上。
她瘦了,憔悴了,他知道她这些天一定过的不好,但是这么糟糕的状态,他却没有想到,他在床边跪着,攥着她的手,心抽着痛。
何晏默了几秒,说:“你不就是想见她?好,我给你一次机会,等她醒了,你让她死心,叫她乖乖吃饭,别用绝食这种蠢方法对付我,也别再忤逆我的意思。”
顿了顿,“这是最后一次,据我所知,t。s。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别的办不到,让剩下那几个股东撤资还是可以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赤裸裸的威胁。何晏说完就走了,薛舜坐在床边,无力地靠着床头,拉住何亦卿的手,按在唇边。
医生给她另一只手挂了点滴,然后所有人的退出去了,他这才能好好看着她,那种心脏被攫紧的感觉一直没有消散过,他手摸着她的脸,她的唇,他肖想很久的,她的身体,他只觉得一切都在往一个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是他的丫头,他不想放手啊。
可是。他拿什么争?
他俯身下去,吻她,他舍不得,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就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那个吻似乎没完没了,从发际,眉心,眼睛,脸颊,到鼻尖,充满爱怜和眷恋,却让他满心绝望。
最后,他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是干裂的,苍白的。他含住了吮,眼底一片温热。
他知道他的丫头受苦了,这都是因为他的无力和无能。
何亦卿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唇上炽热的,湿漉漉的触感,她缓慢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看见了薛舜好看的眉眼。
他闭着眼亲吻她呢,她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可这样也好,哪怕是梦境,至少她见到他了,她的手慢慢地勾上了他的脖子,回吻他。
她感到他身体的僵硬。
“醒了?”他挨着她的唇问。
她怔住,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看他,“我不是在做梦?”
他淡淡笑了一下,带着些苦涩,“傻丫头,还犯迷糊呢。”顿了顿,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你没做梦,我来看你了。”
她咬了咬唇,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缩到他怀里去,想要抬起另一手抱他被他按住了,“小心手,会滚针。”
“真的是你……”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揪心,他叹了口气,低头又吮她眼角的泪水,“乖,别哭了,看你哭,我会很难受。”
她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抽抽鼻子,鼻头红彤彤的,抹了一下眼泪,“那我……我不哭了。”
他心里更难过了。
这就是他的丫头,宁可自己忍着,也要顾及他感受,他低头再次吻她的唇,她热切地回应,舌头纠缠在一起,直至彼此的气息都紊乱了,他微微喘着,贴着她的唇说:“傻丫头,为什么不吃饭?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以为这样我会高兴?”
“他关着我,不让我见你,我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薛舜的眸色有些复杂,何晏临走前说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现在并不是跟她耳鬓厮磨的时候。
他沉默着,实在说不出那些话来。
“薛舜,我想你,”她揪着他胸口的衣服,眼睫低垂。似乎是有些羞涩,但还是坚持着说:“我这些天来想了很多办法,不如我们走吧,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就你跟我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好吗?”
他眉心纠结,终究是狠了狠心,道:“丫头……你听我说,我来这里,是有话要告诉你。”
她愣了一下,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之前,毫无预兆,你爸就把你关起来了,我一直没能见到你。你也知道,已经退婚了。”
他顿了顿,看到她湿漉漉的,麋鹿一样有些懵懂无辜的双眸,他觉得喉头像是被塞了棉花,出声都很吃力。
“……我早就告诉过你,退婚是早晚的事情,到最后,你想借着跟我联姻得来的自由,是没有可能的,现在,我们……”
他说不下去了,他太难受了。